距离府试还有七天,程朝散学后就找周讲师请假,顺便带着江漓他们说不去春游一事。
周讲师沉吟,“你府试要紧,我自是批了的,望能中个好名次,叫学里也高兴高兴。”
接着就爽快地给程朝写了假条,“你回头再去三省阁李主师处盖个章,毕竟一去十几天的。”
江漓他们期期艾艾地看着周讲师。
周讲师皱眉:
“扬州一行要二十多天,你们不去是要做什么?”
江漓和许典对视一眼,“我们和玉章自诩最亲的好友,侍郎府无人能去应天府照顾玉章,我们不放心……”
这理由太过牵强,但周讲师也点头,看向谢优云和齐黎宁。
谢优云苦着脸,“讲师您知晓的,我爹他一心想要我继承他的衣钵,天天催我练武,春游一事他老人家浅薄,认为是玩物丧志,想要我留在京城习武。”
周讲师立刻就给他写了假条,“谢将军望子成龙,可以理解,况春游游玩,于课业上影响不大。”
“你也去三省阁盖章。”
齐黎宁淡着声音道:
“我父亲要带着我去蜀地探亲。”
顾忌他齐国公世子的名头,周讲师也不多问什么,也给批了。
最后周讲师叹气,又给眼巴巴瞧着他的许典、江漓也批了。
“只是你们不要去三省阁盖章。”
拿到假条之后,谢优云他们就陪着程朝到了国子学里的状元楼祈福。
“你县试时,我们还跑老远去了孔庙和玉华观,这就有现成的!”
状元楼是国子学花了几万两银子向圣上申请建造的,自然是贵雅无比,那墙上雕刻的蟾宫折桂、魁星点斗、独占鳌头和科甲连绵的景象是栩栩如生。
一旁还挂了许多镶金边的匾额,程朝粗粗扫了下,有“步步登高”、“马到成功”、“鸿运当头”等等。
除了太高的够不着,剩下的只要能代表好运的都叫程朝摸了个遍,手都磨红了。
江漓还撺掇他:
“这步步登高你还没摸呢,现下正好没人,你爬上去摸个尽兴!”
“你想让我被记名就直说。”
还有蟾宫折桂的模拟,就是西殿里栽了一棵桂树,西殿又布置的豪华典雅,乍一看也就是想象中月宫的模样了。
偏生那桂树不知怎么长得,或许是侍从故意约束着的,分支极高,桂花便也开的高。
程朝五月就十一了,算算虚岁,也就是十二三岁了,身高一米六,也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但那桂树最近的一支分支程朝目测都要四米,等闲人怕都是摸不到的,那还弄这个桂树做什么?
等巨人的来摸?
许典倒是有个主意,
“不若咱们上了小楼台,然后我们举着你摸一次?”
“成!”
小楼台是一步一台阶的,寓意“步步登高”“步步高升”,也是个好意头,共有十阶,又是寓意十全十美,几人一个台阶都不敢跨,正正经经地走完了。
齐黎宁身子弱,就在一旁看着,剩余三个人合力举着程朝,程朝才终于摸上了桂花,完成了蟾宫折桂。
许典向上喊道:
“你多摸几次,替我们也摸了!”
江漓喘着气,也是兴奋,“对对、别只摸矮处的,高出处的也快摸摸!”
谢优云脑门子上都是汗,笑的爽朗。
程朝也是言笑晏晏,摸了好几次才下来,他掏出帕子给谢优云。
“擦擦汗,回头得了风寒,可就不能跟我去应天府了。”
另外一个是挂玉牌的,等你考试回来了再取下来,这状元楼的供奉的文昌星和魁星就会保佑你。
要搁在以前,程朝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是他经历了穿越、穿书、胎穿这样的事,他不得不信,从此他再也不是那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
程朝挂了玉牌,不知是风吹了过来还是没挂好,玉牌“咔嚓”一声摔落在地,碎成了七八块。
程朝和江漓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笑出来。
程朝勉励安慰自己,“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齐黎宁勾唇一笑,“这才是好意头呢!这不,状元及第了!”
“哈哈哈,宁哥说得好!”
“可不就是状元及地嘛!”
又拜了魁星和文昌星才从状元楼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