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听南进去询问,路边有几个妇女在八卦。
“玲玲那丫头,只怕废了?”一位大姐悠悠地说。
啊?什么?玲玲姐?
“就是,说是跟着亲戚去南边进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不然厂里管理再严,这么久没有音讯也是奇怪了。”
“对呀,那丫头可是上过学的,识字断文的,信都没有写一封回来,更别说把钱汇回来了。”
“是呀,宋佑林就是太软弱了,女儿没消息,也不去找找他家亲戚。”
“找肯定是找了的,只是他那亲戚可不可靠就不知道了。”另一位老神在在地说。
“啊!你什么意思?听说那是玲玲姨婆家小姑姐的远房侄女呀,老有钱了,啧啧啧……万元户了,那穿衣打扮,人也漂亮。那次肯带玲玲一起去,还是看玲玲长得好,又有她姨帮忙讨人情,咱这一大片可就玲玲一个人出去了。”
“哦,难怪宋佑林不敢上门闹,玲玲妈也是个心大的,这么远的亲戚说啥就信啥了。”
“可不……那这会在家哭闹什么呀?”
“咳……咳……听说她姨婆家小姑姐的远房侄女被抓了。”还是那位老神在在的大姐。
“啊!你这消息准吗?哪听来的?”几个人围过来,问着那消息灵通的张大姐。
“咋不准了?我娘家侄儿的老婆的表兄在公安局上班呢?他的消息能不准?”张大姐有些得意,又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因为什么被抓么?”
“什么?什么原因呀?快说,别卖关子。”这求知欲满满呀。
“听说是贩卖人口与卖淫哦!”
“真的假的?难怪你说玲玲那丫头怕是要废了,这还怎么嫁人呀?”
……
好烦躁哦!难道玲玲姐真的受骗了?没有进服装厂?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孩,时常偷偷塞点吃的给听南,还喜欢给她辫辫子,也会讲故事给她听,还会教她唱歌,代替姐姐郑知北陪伴着她……
这两年是在‘打黑扫黄’,自从那个春天,有位老人在南边画了一个圈,推动了社会经济飞速发展,国民生活大幅提升,机械化、自动化,电视、冰箱、洗衣机……改善了生活,但一些歪风邪气也跟着吹进来了。
五颜六色的港衫、各式各样的牛仔、喇叭裤美化了街头风景,也花了人们的心。歌舞厅的‘三分钟黑’,婚外情、小三、二奶,暗娼明嫖也风行起来,甚至有人信奉‘笑贫不笑娼’。
可叹国人真是精华、糟粕一齐抓呀!
听南转身回了家,亦无心学习了,心烦意乱,却毫无办法,都不知道人在哪是否安全?能否回来,回来又如何承受这些风言碎语?
一个月后的晚上,邻居家有些骚动。次日一大早,就听到宋佑林的儿媳妇在边摔板凳,边咒骂:“什么玩意?臭婊子,不要脸,脏了还往家里跑,怎么不死在外面?老天爷呀,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都脏了,我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别人指指点点我就算了,我的女儿怎么办呀?她以后还怎么找得到好人家呀?……
臭婊子,是不是觉得自己漂亮了?不安份在家嫁人,偏要跑出去了,活该,可脏了你别回来呀,别回来害我们……”
“啊!”听南在隔壁都气得火冒三丈,这个宋大嫂王小莲平时看不出来呀,这么尖酸刻薄的?玲玲姐在外面受了苦,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外婆,润泽哥呢?也不管管他老婆?”
“唉,他去集体工,修水渠了,他老婆也是看他不在家,才敢这么放肆叫骂的。”
“气死我了,她女儿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了?不要脸的明明是她。外婆,我可以去抽她一顿么?”
“听南,你可别生事,给你玲玲姐添麻烦,清官难断家务事呀。儿子不家,你宋大娘夫妻都不好与她对骂,等着吧,过两天润泽就该回来了,会收拾她的。”
“哼,我忍,我忍,润泽哥是很疼他妹妹的,如果他回来了不收拾,可别怪我……”听南马上捂住嘴,差点把‘套麻袋’嘟囔出来,业务熟悉了,没办法呀,总有些人就是欠揍。
没等到宋润泽回来,也没等宋大娘与媳妇对骂,宋玲玲就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