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支书看着林勇,也替他犯难了。
林勇是个理想主义者,想让大伙儿都满意,可是到了具体实践中,就变成了让每个人都满意。
这世界上要是有这种好办法,早就天下太平了。
没有办法怎么创造办法?林勇快速思考着。
“二叔,这个账,还不够细!”
林勇话,声音不大,但是现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啥,还不够细?”林勇二叔不解了,疑惑地看着林勇。
旁边的郝良远也迷糊了。
“二勇啊,你没喝多吧?”
“这……还要咋个细法?”
林勇一笑:“二叔,你想啊,这里边有兽,有鱼,还有狐狸!”
“每个牲口都有大有小,有肥有瘦,还有下水,毛皮,都算在一起,所以,还是一笔糊涂账。”
听林勇这么一说,林勇二叔有点不乐意了。
“二勇,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我就是个会计,不是神仙,你这叫我咋个算啊?”
“二叔,我没有难为您,我是说,这个账算的不是时候。”
“先把东西都解了,解开后,再重新算!”
“那……,后边咋分呢?”林勇二叔疑惑了。
同样疑惑的也包括了郝支书和所有在场的人。
“至于咋分,等解好了再说,先解!”
“谁愿意参加解大牲口的,报名!”
“我来!”
“我也来!”
一帮小年轻,都纷纷积极报名,他们可不愿意放过这个能练手的机会。
“我丑话说在前边,参加解可以,解的好,记功,解的不好,出了问题,扣功!”
“知道了!”答应参加的小青年都郑重地答应。
……
尽管是夜晚,整个打谷场依然是一派热气腾腾的。
所有的人都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随着野兽的被解开,一块块的大大小小的肉,下水,等在林勇的指点下分门别类地摆好。
他甚至连骨头都让人剔下来,单独放在旁边。
“好家伙,二勇这是比供销社卖肉的分的都细啊!”
“是啊,这可不就更难分了!”
“总不能每个人分一小块腰子,一小截肠子吧?”
“再说,那大肠和小肠还有区别呢,好的给谁,差的给谁啊?”
郝支书看着这一幕,不禁直摇头,这个林勇简直是疯了,这么整下去,最后只怕他不好收场了。
本来一件大家都高兴的事儿,让他楞给弄成了一团糟。
不过现在他也无力回天了,就算是神仙也帮不了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勇二叔气的蹲到了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一副愁眉苦脸,愁的。
“二叔!”林勇招呼他。
“干哈?”林勇二叔没好气地,没动地方。
“把东西都登记一下!”
林勇二叔看着一溜长桌子上,摆着的黑瞎子肉,野猪肉,狍子肉,兔子肉,还有整只褪了毛的野鸡。
另外还有熊心,熊肝、野猪心、狍子肚子、野鸡珍之类的各种内脏下水,还有大肠小肠啥的。
再有,就是放到一边的各种皮,熊皮、狍子皮、野猪皮、狐狸皮……
“这……咋登记啊?”
林勇一笑:“这些按重量登记!”
“这些皮,按张登记!”
“好……吧。”林勇二叔显得勉为其难,不过还是开始慢吞吞的起身去做了。
众人看着那些个东西,一方面充满了期待,另一方也心里忐忑。
本来还觉着这些东西区别不大,现在让林勇这么一分,区别更大了。
万一分给自己一堆下水,自己绝对不干,就是闹场,也绝不能受这个窝囊气!
也有人开始盘算,自己以往和林勇家关系还行,说不定能分到一些好肉。
……
东西都登记好了,林勇二叔把账本递给林勇。
这次他总结经验了,没有当众问林勇,而是把账本给他,让他自己看。
林勇接过账本,迅速扫了一眼,又拿起笔来,迅速地在一张空白纸上写写画画。
然后,递给二叔:“二叔,照这个法子,给这些东西重新计算一个价格!”
“算价格?”林勇二叔不解。
他小声跟林勇说:“你不是想卖吧,这可不合适啊,弄不好你这个生产队副队长都得给撸了!”
“二叔你放心,按我说的法子算价格吧!”林勇很果断,他已经想好了法子。
“好!”看到林勇的眼神,林勇二叔似乎又找到了那种对林勇无限信任的感觉。
算价格,可是他的长项啊!
加上刚才林勇给出的计算原则,更加有了底气。
时候不大,一张长长的价格表就出来了!
只不过他不明白,林勇要这个价格表到底有啥用!
毕竟,这些社员,别说手里根本就没钱,就是有个十块八块的,也不会真的拿出来买肉吃。
再说,这些东西还是大家伙儿共同打回来的,卖也不合适。
林勇看着这份价格表,很满意。
全场人,都知道林勇现在手里拿着的那张纸和他们每个人的利益息息相关。
也不知道上边写着谁家分多少,分啥东西?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眼巴巴看着林勇。
郝支书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想知道,这个林勇到底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林勇站到众人面前,微微一笑说:“我知道大家都想早点分了这些个东西!”
“可是,要分就得公道,要让大家都满意!”
众人都不吭气,心里都在盘算,咋个才叫让大家都满意。
“在分肉之前,先得把咱这次出去打猎的时候说过的规矩说一说。”
林勇的话,迅速把人们从期待中拉回了现实中!
这话好像听着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人们的心里更加忐忑。
“我之前说过,这次出去,一半的东西大家平分,每个参与的人都有份!”
“另外一部分,则是论功行赏!”
“现在,先对这次打猎的每个人,进行一个评选。”
“凡是在活动中,做出对大家有帮助的事儿,就算是一件,给算一分!”
“做的多,就分儿多,做的少,就分儿少,没有做过,就没分儿。”
“评选的办法,由两个对自己进行评估!”
林勇说的法子,其实很粗放,但是他相信,这些人自己会进一步细化,所以把这个具体权力下放了。
所谓的两队,其实也就是每队十几个人,所以评选的时间也很快,时候不大,就选了出来。
林勇大致看了一眼郝良远登记的名单和分数,一共是八个人,其中竟然还有孙大栓,理由是春生崴了脚,他给背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