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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似的,李老板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季正阳的话。眼见18公斤翻砂皮会卡的放片结果没有达到预期,李老板心里不好的预感放大了。

因为会卡的解石结果算不得理想,四个人各怀心事,坐在茶台边默默地喝茶,基本没什么交流,大家都在沉默中等待会卡继续解石的结果。

30分钟后,18公斤翻砂皮会卡完成解石被解石师傅推了过来。解石师傅的神态很平静,从他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看到解石师傅推着小推车过来,依然还是明少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上前两步,在推车旁蹲下,而陈总、严总和李老板紧跟其后。

明少的双手在会卡上摩挲,一片又一片地翻看会卡放片的结果。很遗憾,期待会卡内部种水会更好的想法落空了,所有的会卡切片呈现出的都是糯种阳绿飘花,可以说整个会卡玉肉种水都非常稳定。

其实在陈总和严总看来,会卡解出糯种阳绿飘花这个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常年接触赌石的人都知道原石要完全切涨是非常不容易的事,26公斤杨梅皮木那和18公斤翻砂皮会卡的外观表现那么好,解石效果虽然有些遗憾,但还在许可范围内,只能说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不很好罢了。

但是明少可不是这么想的。在明少看来,两个原石花费一百多万,结果一半的成本都收不回来,他有些动怒了。

“李老板,你确定这就是你精心挑选的原石?就这个解石结果,随便在外面摊位上找两个原石恐怕都能达到吧?而且原石售价估计还不到你这里的十分之一!”

明少的话一出口,不但李老板尴尬,陈总、严总两人也尴尬到家了。这一次是陈总、严总两人将明少带到李老板的“福鑫翡翠”赌石的,一来是多年的交往,他俩信得过李老板,觉得“福鑫翡翠”的原石总体不错;二来也是想着给李老板介绍一个大客户,算是给李老板带来生意,结果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福鑫翡翠”的李老板感到尴尬,则是因为按照赌石的规矩,如果货主提供的原石没有问题,价格买方也接受了,那么交易完成以后不管解石结果如何,都由赌石者承担。换一句话说,赌石者的原石切涨了,也不会增加一分钱给货主。所以赌石者的原石解石以后不回本,其结果也应由赌石者自行承担,横竖都与卖原石的人没有关系。

但现在明少则无视赌石的这条规矩,居然向出售原石的李老板发难,这就整得大家都很尴尬了。

关键是明少是建水明家的,在地方上很有势力,是李老板惹不起的存在,要是换做别人这样无理取闹,早就被李老板赶出去了。

“明少,这两个原石解石的结果我也感到遗憾,但是赌石这种事情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还请明少看开一些。”李老板尽量劝说得委婉一些。

“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之前推荐原石的时候,一个劲的夸这两个原石多么难得,品相如何如何好,现在两个原石都切垮了!李老板,如果你今天不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你信不信,‘福鑫翡翠’有可能成为州府翡翠古玩集市上的回忆!”

狠话说到这一步,李老板、陈总、严总都变了脸色。李老板原以为今天能够新结识一个有实力的大老板,才把藏在库房深处的几个镇店原石拿出来,没想到连着两个原石解石的结果都不如人意,惹恼了明少,居然威胁到了“福鑫翡翠”的存亡。

陈总、严总见到明少动怒了,才知道平时宽和大方的明少性格的另一面,有些后悔引荐明少来“福鑫翡翠”,给李老板惹祸了。

“明少明少,两个原石而已,不至于不至于。”陈总连声劝道。

“就是,明少,赌石嘛,就是图一个开心,动气就不值得了。”严总也附和道。

“你两个闭嘴!我现在和李老板说话。李老板说说吧,这事情怎么解决?”陈总、严总年龄都比明少大不少,但现在明少却完全不给他俩面子,陈总、严总有些惶恐地闭了嘴。

看到陈总、严总都不敢帮自己说话了,李总感到了问题的严重。他以前听说过明家在地方上的势力,没想到第一次与明家人接触就触了这么大个霉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面对这个既不讲理又有势力的年轻人,李老板有理由相信,如果今天不设法让这个少爷熄怒,搞不好真的会给“福鑫翡翠”惹来灾祸。“福鑫翡翠”是他的身家性命,李老板万万不能拿“福鑫翡翠”去赌一口气,看来只有破财免灾这一招了。

“我觉得刀砍纹莫西沙的解石结果会更好。”那个叫季正阳的小伙子的话又一次在李老板的耳畔响起,李老板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打定了破财免灾的主意之后,李老板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的脸上努力出现了一个笑容,对着怒火攻心导致脸部表情有些狰狞的明少轻声说道:“明少,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看这样行不行——”看到李老板似乎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陈总、严总尴尬的神色有所减轻,明少的脸色也正常了一些。

“明少,陈总、严总,三位看这样行不行:我这里还有一个原石,就是这个刀砍纹莫西沙,有23公斤重。就用这个莫西沙,我们来一个对赌。”

“对赌?怎么个赌法?”明少的好奇心大起。

“我今天给三位老板推荐了三个原石,经三位老板查看挑选,已经解石两个原石,结果令我们大家都感到遗憾。现在我们就用最后这个莫西沙来对赌。这个莫西沙的售价是38万,如果莫西沙解成明料的估值超过了38万,那就是原石切涨,莫西沙由三位老板买单,同时也证明了我推荐的原石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莫西沙解成明料之后的估值低于38万,那就是我推荐的原石品质有问题,今天明少、陈总、严总三位赌石的花销都由我买单。三位老板觉得这样如何?”

陈总、严总听李老板说完,相视一笑,脸色由青转白了。

李老板提出的解决办法与其说是对赌,其实无论对赌的结果如何,得利的都是明少三人。这句话中的意思是李老板服软了,明少当然也听得出来,他的面子找回来了,自然满意李老板提出的解决办法。

明少的脸上又挂上的笑容,恢复了他往常的神色,说道:“行呀,李老板,就按你说的办。陈总、严总,二位看看,这个莫西沙怎么样?”

听到明少的吩咐,陈总、严总先后压灯查看了这个刀砍纹莫西沙。比起先前已经解石的杨梅皮木那和鼓形的翻砂皮会卡来,这个23公斤的莫西沙无论是在石形外观、压灯水头、色带显现等方面都弱于前者,要想解石结果优于前两个原石,有些痴心妄想,否则的话,陈总、严总在先前查看三个原石时也不会放过这个莫西沙的。陈总、严总二人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李老板祭出的舍财免灾的一招了。

“好吧,如果明少、陈总、严总三位老板同意,就这样一言为定。如果莫西沙解成明料的估值低于原石售价的38万,我李某人愿赌服输,承担三位老板今天在我店里赌石的所有费用。但是万一莫西沙解成明料的估值超过了38万,要请明少、陈总、严总不要计较我李某人的过失,不要跟小店过不去。”

“李老板言重了,明少只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陈总赶快出来和个稀泥。

明少是陈总带来的,严总自知与明少不够交情,闭嘴不说什么。

“李老板是怕我赌输了不认账?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相处时间长了李老板就知道了,我就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说什么,李老板不要介意。”

见明少认可了对赌的办法,李老板转头对一直站在旁边的解石师傅说:“杨师傅,把这个莫西沙直接放片、去皮,解成明料。”既然赌注的要求是看明料估值,那就不须磨叽慢慢解石了。

接下来等待解石的时间里,店里的气氛表面上不再那么凝重,但是四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明少是今天铁定的赢家,也许是想表现得有亲和力,他主动与李老板聊起来。陈总是今天明少的引荐人,为缓和气氛,也有一句没一句的找些闲话说说。严总没怎么说话,在他看来,23公斤刀砍纹莫西沙的品相及各方面表现都不如前两个原石,切涨的概率不能说没有,但难以超过之前的木那和会卡,看来李老板今天肯定是要破财免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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