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听得如痴如醉,不由得鼓起掌来:“宋廷辛弃疾做了一首词《贺新郎·听琵琶》
凤尾龙香拨。
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
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
记出塞、黄云堆雪。
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
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
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
千古事、云飞烟灭。
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
弹到此,为呜咽。
借典抒情,壮志难酬!
卓雅,听得出,你对此曲入情极深,是不是想家了?是不是想救你的族人?你的部落是被灭了?还是被打散了?”
卓玛听到此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卓玛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放在腿边,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卓玛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形成一道道晶莹的泪痕,似乎永远也流不完,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出来。
卓玛放下琵琶,走到梁峰身前,缓缓跪下,直接叩首:“奴婢愿意伺候您,给您生孩子,永远跟着您,永不背叛!只求您能救救奴婢的族人!”
梁峰扶起了卓玛:“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卓玛的脸蛋已经哭花,也不顾形象,轻声抽泣着:“奴婢是巴部族下一个小分支的部落公主,生活在青海湖北部一片草场,那里牛羊众多,良马也不少。
只是这片草场上大概有十几个小部族,都听从巴部族调遣。
大约一个月前,西夏军突然来抢我们的牛羊,我们族人反抗不及,被杀了好多,阿爹也战死了。”此时的卓雅已经泣不成声。
梁峰没说什么,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这是常态,这个时代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命如草芥。
卓雅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来大批的巴族骑兵来了,两边杀了几场,最后怎么处理的奴婢不知道。
只知道我们族人全部沦为奴隶被巴族卖给了西夏人,同样被卖的还有其他几支小部族的人。”
梁峰拿出手绢帮卓雅擦拭着脸上的眼泪,轻轻地安抚着:“你族人也在长安吗?”
卓玛轻轻点点头:“他们有的被买走了,有的还在西市牙行。”
梁峰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瞎子,你去叫姜才,明天把所有被卖到长安的安多奴隶,能找到的都带到我这,越快越好。”
瞎子正在沉香亭外值守,被梁峰叫得一愣:“是,国公爷,我现在就去。”
梁峰轻声回应道:“你回吧,兴庆宫里很安全,你去和姜才说完,就回去休息吧。”
瞎子有点犹豫,还想再说什么,只听梁峰笑骂道:“有点眼力见,滚犊咂!”
瞎子一脸懵逼,还在琢磨梁峰的话。
梁峰气笑了:“新亭侯还我!”
瞎子瞬间消失不见。
梁峰牵着卓玛的手,缓缓地往南薰殿走去,路上两人没有多言一句。
把卓玛带进卧室,默默地为卓玛宽衣,卓玛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小鹿乱撞。
梁峰示意卓玛趴在床上,卓玛乖巧地照做,梁峰打开药包开始上药,一条鞭痕清晰可见,洁白赤裸的背脊并没有让梁峰的动作出现一点迟疑。
梁峰上药的手从始至终没有碰到卓玛身体一下,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切做好,梁峰起身就要离开,而此时被撩拨得火起的卓玛终于忍不住:“大人,您可以留下。”
梁峰笑了笑:“我梁峰有好几个女人,从未强迫过一人,你安心休息,没人会来打扰你的。”
说完转身就走向房门,卓玛一下就急了,赤裸着上身,光着脚,跳下床,不顾一切从后抱住了梁峰。
卓玛哀求道:“官人,奴家今晚愿意伺候您,真的是心甘情愿,求您留下来吧,求您!”
梁峰转过身和卓玛四目相对:“
何人借我一壶酒,醉到明年秋满楼。
人间多少惊天月,几分凉意几分愁。
酒入相思情入魂,情由心动不由人。
试问人间红尘客,几人能过相思门!”
言毕,弯身抱起卓玛,走向床前,看向卓玛深情地说道:
“芳树南薰边,春风一度前。
飘香美人面,与卿续前缘。”
……
翌日清晨,天空中飘落了片片雪花,初雪降临,梁峰醒来之时,卓玛已经在边伺候。
卓玛很熟练地为梁峰穿好衣服,梁峰用手轻轻挑起卓玛的下颚,深情地吻了一下,而卓玛很配合的回应一下。
因为卓玛后背有伤,梁峰十分怜惜,也十分克制。
一切就绪,梁峰推门而出,在护卫的引领下走向兴庆殿。
殿外,几棵古松依然挺立,松枝上积着白雪,宛如盛开的梨花,朱红色的宫墙在白雪映衬下愈发鲜艳,墙根下的腊梅绽出点点金黄,暗香浮动。
兴庆殿建筑风格独特,飞檐斗拱尽显大唐气象,庑殿顶庄重宏伟,琉璃瓦闪烁着幽冷的光。斗拱层层叠叠,如繁花盛开于梁枋之间。
殿身的木柱粗壮结实,朱漆虽历经岁月仍透着威严,梁峰走进兴庆殿,坐到主位上,主持会议。
人们围坐在古朴的桌椅旁,面前摆放着文件和资料。
兴庆殿本是皇帝会见大臣的地方,现在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梁峰的办公机关,梁峰一脸严肃,平静地听着众人的陈述。
姜才言道:“传来最新消息,孙一娇攻破延安府,斩首士卒3000余,俘虏万余,其余皆散。
逃散者主要为女真族人,郡守移剌蒲阿重伤,被活捉已经先一步押送至长安医治。
萧关守将完颜控由率部投诚,等待接管,抓获原朔州守将杨沃衍。
凤翔(宝鸡)一战逃走的石盏合喜在鄜州组织起义,率部投诚,等待接管。
庆阳府(甘肃庆城县)俄升岢岚宣布投诚,等待接管。
兰州原金国元帅左都监内族白撒宣布投诚,等待接管。
临洮府郡守温迪罕娄室宣布投诚,等待接管。
大散关原金国通远军节度使事乌古论长寿宣布投诚,等待接管。
秦州(天水)原金国平西军节度副使和速嘉兀迪宣布投城等待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