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因为假冒女粉丝的事情,胡贝朵和二筒闹得很不愉快,但这件事原本就是自己不对。
出于将功赎罪的考虑,她趁机开了口,试图平息这场午夜突发的混战。
“江总,有什么问题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动手多伤和气啊!”
一个亿的投资意向,给江上舟罩上了一层灿灿金光,胡贝朵下意识偏向他。
停顿了片刻后,又转向楚洪涛,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批评意味,
“你可真行,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打架呢?”
“我打架……”
楚洪涛刚要解释,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这小丫头不知道从哪才冒出来的,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凭什么张口闭口就教训人?
他及时刹住车,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
胡贝朵本来的意思是息事宁人,给双方个台阶下。
没想到楚洪涛不仅不领情,还将炮筒调转了个方向。
她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刚刚之所以好言好语,不过是因为惹二筒生了气,这才夹起尾巴做人。
此时被人硬怼,一下子炸了。
叉着腰跳着脚,瞬间恢复了平日的火爆。
冲到楚洪涛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噼里啪啦,像个愤怒的炮仗一样,
“你说关我什么事!这是青年养老院,不是你家,半夜三更打架,影响其他人休息,如此没有公德心,你还有理了?”
“我……”这一顿劈头盖脸,直接把楚洪涛砸懵了。
胡贝朵不断张合的薄嘴唇,恍惚间仿佛化成了两片锋利的刀片,“嗖嗖嗖”向他飞来,每一下都精准无误,正中眉心。
“你什么你!”
胡贝朵状态回来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那么幼稚?一言不合就打架?还以为自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呢?你都能当小朋友的爹了。”
“胡说什么,我还没结婚呢……”
楚洪涛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哎呦,就你这样的……”胡贝朵皱了皱眉,摇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哂笑,“想要结婚确实有点儿困难……”
在自媒体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她练就了一身怼人的本事,从来没有词穷的时候。
“战况”越激烈,人就越兴奋。
“不是,我惹你了吗?”楚洪涛总算逮住机会表达了下自我。
他紧握双拳,怒气冲冲地盯着胡贝朵,“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
“我再说一遍,你惹的是青年养老院的所有客人,还有我们的大股东,江总。”
胡贝朵坚定地站在江上舟一边,颇有誓死扞卫他主权的意味。
除二筒外,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江上舟。
傅佳佳惊讶地出了声:“他……他不是今天下午才入住的吗?怎么成养老院的大股东了?”
“实不相瞒,江总的公司决定给养老院投一大笔钱。”
胡贝朵脸上挂着一丝与有荣焉的骄傲感,全然忘记了和二筒还别扭着,
“晚饭时已经谈得七七八八,很快就会落实。”
“真的啊!”傅佳佳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二筒,“筒哥,恭喜恭喜。”
没想到,二筒并不领情,脸上寡淡如水:“八字没一撇的事,还不到恭喜的时候。”
这句话貌似谦虚,实则强硬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并没有接受示好,更不打算让这事稀里糊涂地过去。
胡贝朵有些尴尬,放低姿态折腾半天,又是代言又是贴金,结果被二筒轻飘飘一句话,全给否定了。
她顿时觉得进退两难,脸涨得通红,心想早知道就不一时冲动说出真相了。
原本的意思是气氛到那了,想着将心换心,没想到弄巧成拙。
“你俩,到底为啥打架?”
鞭子依旧握在手里,上面依稀还留有爷爷的味道。
二筒暂且将和胡贝朵的恩怨放在一边,沉着声,尽量做到不偏不倚。
“他骚扰我女朋友。”
江上舟先发制人,他走到梁风荷身边,大方地揽住对方的肩膀。
见众人惊得大眼瞪小眼,又解释了一句,
“我俩大学时就是男女朋友,几年前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没想到在青年养老院又遇见,想必是上天的安排,这次我绝不会放手。”
像解释,更像是表白。
刚刚虽然柔情蜜意了一番,但梁风荷其实并没有明确回应。
他有点儿拿不准,于是趁此机会又强化了一次。
楚洪涛也很惊讶,确实没想到二人是旧相识,而且还是曾经的男女朋友。
晚饭那么长时间,半点没表现出来,二人各顾各的,完全没有任何互动。
但让他更惊讶的是,江上舟竟然如期大张旗鼓地表示要和梁风荷破镜重圆!
楚洪涛想起来的路上他接到的那通电话……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我本不想公开的。”
见梁风荷始终没说话,江上舟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于是说了句囫囵话撇清自己后,又将锅甩给楚洪涛,
“可偏偏有人不识趣,死缠烂打,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半夜吵醒大家,实在是无心之举。”
楚洪涛原本绷着脸,一听这颠倒黑白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死缠烂打?老江,说话要讲究证据的,否则就是信口雌黄。”
“要证据是吧?”
江上舟分毫不让,他松开梁风荷,指了指窗边,
“刚刚是谁,跟叫魂儿似的,让小荷跟你回家?”
“是我没错。”
楚洪涛自觉没问题,原本就是家事,犯不着跟不相干的人解释。
但问题逼到眼皮底下了,他不得不说得更明白些,
“我妈想见她,有问题吗?”
“呵……”江上舟被气笑了,“连你妈都搬出来了,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现在我就可以给你明确的答案,不去。”
“阿姨为什么要见我?”梁风荷终于开了口,打断江上舟。
即便心里的天平发生了强烈的倾斜,甚至很难抗拒再续前缘的诱惑,但还是不喜欢被人安排。
“她生病了……”楚洪涛原本打算直言不讳。
见江上舟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盯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
“无暇顾及工作,想找个得力的助手。”
“工作?助手?”这个答案大大超出了江上舟的意料。
他愣怔了片刻,突然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道,
“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