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白光后,我又站在黑白无常的身边。
我看到他们两个的身体以一种有节奏的规律抖动着,
“你们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黑白无常,无论多么好笑我们都不会笑的。”
两个人齐齐摆手,像一对有心电感应的双胞胎一样,动作一致。
“好吧,暂且相信你们,别让我发现你们在笑我,我的左勾拳右勾拳可饶不了你们!”
“不会,不会的。”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走的异常的快,任凭我拼了命的追都追不上他们的脚步。
哼,当初接送我的时候走这么快,我也不至于被火化了。
这次,我直接趴在了阎王爷的案桌上,瞪着眼睛看着他。
“咳,小友 ,这次的体验怎么样?”
阎王竟然有意躲闪我的目光,看样子就是心虚。
“你说呢?”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呃……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安排的呀,你说你要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我安排你做蛆,还是全市最大容量的公厕,一辈子不愁吃喝,只管躺平享福就行了。”
“谁tm说要做别的生物了?我说的是作为人的不一样的人生,我之前只是人类里的一坨屎,重生后我是屎堆里的一只蛆,真是不一样哈,还有,蛆的一生能叫人生嘛?一辈子吃屎能叫享福?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呕。。。”
“小友,你可能不知道,这世间的万物,都是人的魂体投胎形成的,要不以现在的地府,哪里装的下那么多的鬼,当他们死后,回到地府的时候,仍是以人的形态存在的,所以,即使你是蛆,也是一种人生体验。”
“你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在编瞎话骗我?”
我简直被他的解释无语到了。
“小友,你好好想想,你在地府里,可曾见过动物和昆虫形状的灵魂?”
这么一想,好像真的没见过。
“再怎样,我一辈子安分守己,没做过坏事,重生做个蛆,怎么说也不合适吧?”
“这个确实是我疏忽了,理解错了你的要求,要不,你再重新想想你的要求?”
我当然要好好想想,我可不能再让你坑我一次。
“我要做站在顶端那个,我要比别人都要占尽一切优势,他们全都崇拜我,敬佩我,岁数不能太大,还有,坚决不可以是昆虫和动物。”
我自己满意的点点头,这次看你还能怎么坑我。
阎王捏手指算了算,
“小友,这里确实有一个合适的,我现在就安排你去,可以吗?”
这么快?
“去吧,快点送我去。”
我兴奋的不能自已,受人崇敬的人生,我来喽~
一道白光闪过。
我睁开了眼睛,太阳好毒哇,晒的我身上好疼,我想伸出手看看自己的新身体。
可是,我还是感觉不到自己手脚的存在,得了,八成又被糟老头坑了。
我向四处看去,我所在的地方,蛮高的,看看脚下,我在一棵树的顶端。
如果没猜错,我,可能是一棵树。
“小帅,小帅。”
我又听到好多声音在叫小帅这个名字,不会那么巧,我又叫小帅吧?
“昂,是叫我吗?”
“小帅,你终于醒了,我们叫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回应,可急死我们了。”
“你可是我们的领袖,我们的主心骨,你可不能出事啊。”
“是啊,我们都担心死了。”
“就是,就是。”
一瞬间数不清的声音都涌入了我的耳朵,不是,我不是一棵树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声音从身上传来?
“我到底是个什么鬼?”
“你是我们树叶大军的首领啊!你高高在上,是我们最最崇敬的头!”
不是,有必要每一个树叶安置一个灵魂吗?确定这不是在浪费资源?谁能想到灵魂转世还能做个树叶啊?又被糟老头子给骗了。
生气啊~一阵风吹过,我像波浪一样摇摆起来,又来一阵旋风,我打着旋的摇晃,我做人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柔软的身体,别说,还有点好玩,至少比做蛆强多了。
啊呸,我怎么是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呀?”
我有点好奇的问。
“还能做些什么呀,聊八卦呗。”
“你看这栋楼里二楼那家那男的,昨天趁老婆不在家,带了个男的回家,两个人又搂又抱的滚上床,我们都看呆了。”
“那家的女儿,才14岁,前天在树底下和她男朋友亲嘴了,再晚五分钟就要被她妈妈撞个正着。”
“那家那个老头,老婆去世好几年了,嘴上说着不再找了,天天跑去看老太太跳舞,那哈喇子流的老长。”
“还有,听说天天路过的那个白色贵宾怀孕了,狗崽子不是配对的那个血统纯正的白色贵宾公狗的,是偶然路过的一只高大威猛的黑色猎犬的。”
“那家那家,小夫妻刚结婚不久,女的怀孕了才知道,之前以为是小叔子的小男孩,竟然是她老公的孩子,她老公未成年的时候生的,那两家亲属打的嘞,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还有,还有,那家的儿子,才16岁,交往了一个28岁的女朋友,那女的整天浓妆艳抹的,搞不好是特殊职业者。”
呃。。。树叶子嘴碎,好累,像群鸭开会。
不过,八卦还是挺有趣的,要是能一个一个讲就更好了。
就是太阳实在太毒了,都快把我烤干了,我的腰越来越弯,感觉都要与世长存了。
看看别的树叶还能互相遮遮阴,只有我单独一个在这树尖上,连树叶的首领都这么难做吗?
我干脆努努力,把自己折断了,回地府找阎王算账去。
我拼命扭着自己的腰,来来回回就没停过。
“小帅,你在干什么呢?”
“我跳舞锻炼身体呢。”
我随口编了一句瞎话糊弄他们。
“那我们也要跳。”
“好。”
“好。”
所有的树叶都应和着,接着,整个树都开始颤起来。
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还真挺好的,如果是作为人的话,我可真不想离开。
现在的我,只想尽快去见见父母,他们中年丧子,一定很悲伤,我想回去安慰他们,告诉他们自己还没有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上。
就怪那个糟老头,先是把我变成了蛆,然后又把我变成了树叶,我想走都走不了,太气人了。
我又使劲扭了扭腰,咋就是扭不断呢?
随着夕阳西下,我刚才都快要弯到对折的腰,又一点点直了起来,看来,想死都死不了,算了,享受当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