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逸寒父母离开,黎夏长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楚逸寒在一旁咯咯的笑,“怎么?第一次见公婆紧张了?”
黎夏滕地小脸通红,“哪有?”
感觉还是哪里不对,又气呼呼道:“讨厌,什么见公婆?我可什么都还没答应你呢。”
黎夏嘟着嘴,貌似有些口是心非。
楚逸寒淡淡一笑,也不揭穿。
这会儿楚逸寒身体不舒服的厉害,没再逗黎夏,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肘。
“嗯~”
强烈的痛感袭来,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
“对啦,你的胳膊。”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见楚逸寒表情痛苦,黎夏赶紧上前检查楚逸寒手肘处的伤。
刚刚楚逸寒不想让楚家二老担心,并没有让老两口知道自己受伤。
而黎夏也很识趣的什么都没说。
黎夏小心翼翼卷起楚逸寒的衬衫袖子,只见两道伤口又红又肿,已经化脓。
其中有一处更为严重,车窗玻璃的碎片还扎在肉里。
“去处置室吧,这伤口得赶紧处理一下。”
黎夏表情严肃,顺手又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好烫!
楚逸寒刚醒那会儿就已经发烧了,现在又耽搁了这么久,明显热度又升高了许多。
“一会儿再去做个化验,烧的温度有些高。”
黎夏自顾自的说着,随手又拿起听诊器,手伸进男人的衣服里,在男人的前胸和后背上都听了个遍。
“还好,肺部没什么事。”
女人眉头紧蹙,完全把楚逸寒当做是一个病人。
楚逸寒配合着黎夏,当自己心爱之人的病人,很是享受。
黎夏从医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先给楚逸寒吃上,然后又陪着楚逸寒去处置处理伤口。
从清创,到消毒,都是黎夏亲力亲为,一旁的小护士只有打下手的份。
毕竟现在仁和医院谁人不知这俩人的关系,哪还会那么不长眼神的凑上去。
包扎伤口时,扎进玻璃碎片的那道口子有些深,需要缝针。
黎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楚院长,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要我缝,还是叫别的大夫来缝?”
黎夏对自己的技术是有信心的,只是自己目前还是见习医师,他怕楚逸寒有顾虑。
“当然是要黎大夫亲自为我缝了。”
楚逸寒微眯着眼睛,表现出能让黎夏亲自为自己缝针荣幸之至的样子。
黎夏抿着嘴唇,忍住笑,“麻药就不打了,你忍着点。”
这个伤口黎夏几针就可以搞定,一共也用不上两分钟。
如果打麻药,那耗时可就长了。
其实楚逸寒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黎夏连问都不问他,就直接说不打了,楚逸寒心里多少有点委屈。
“你都不心疼我吗?不打多疼啊!”
当着其他护士的面,楚逸寒竟委屈的像个小姑娘。
黎夏实在没绷住笑,“就疼一分钟,忍一忍就过去了。”
还要他忍一忍,这娘们儿果然不心疼他。
楚逸寒还要再开口发难黎夏,只听闷哼一声,黎夏的针已经穿进楚逸寒的肉里。
作为一个男人,哪能真叫出声来,楚逸寒嘴一抿,硬抗。
说疼一分钟,就疼一分钟。
黎夏一套动作行如流水,让一旁的小护士都叹为观止。
“那,好啦!”
黎夏最后包扎上伤口,展示给楚逸寒看。
楚逸寒只瞥了一眼,不搭理黎夏,生气。
黎夏明明看见了,也当没看见,转身对身后的小护士嘱咐道:“给院长打一针破伤风。”
“不用,我不需要!”
楚逸寒一听,差点炸毛。
黎夏一愣,这可不像一院之长,这咋还讳疾忌医呢!
“楚院长,你这伤口在水里泡那么久,必须打!”
头一回黎夏在楚逸寒面前说话这么硬气。
楚逸寒有些不知所措,看来他今天这个秘密要守不住了。
楚逸寒自然是知道自己应该打破伤风针的。
但是,可但是,楚逸寒怕打针!从小就怕。
你缝多少针都行,但打在肌肉上,带着管子的那种针就是不行。
从小,楚逸寒一生病,金艳华必定跟他闹得鸡飞狗跳。
吃药可以,想打针,门都没有。
楚逸寒挠着头发,说死不打。
黎夏不明就里,非要楚逸寒打。
“楚院长,你不会是怕打针吧?”
二人僵持不下,最后黎夏眯着眼睛猜测道。
堂堂仁和医院的院长,心外科主治医师,居然怕打针,说来还真是搞笑。
楚逸寒摸摸鼻子,周围还有其他小护士,满脸的不自在。
“总之,你别劝了,反正就是不打!”
男人撂下狠话,就要回他办公室。
黎夏无奈,上前拉住男人没有伤的那只胳膊,小声在楚逸寒耳边诱哄道:“只要你肯把破伤风针打了,我就立刻答应做你女朋友。”
男人眼睛一亮,坚定无比的心似有动摇,“真的?”
黎夏很认真的点头,“嗯,真的。”
楚逸寒双手掐腰踱着步,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
为了爱情,没有什么是他楚逸寒怕的。
“行,但是我要你给我打。”
楚逸寒虎着脸要求道。
“为,为什么要我打?”
黎夏很懵,怕打针她能理解,可咋还挑人呢?
再说黎夏也不是护士,万一失手打坏了怎么办?
楚逸寒一脸坏相,又靠到黎夏耳边,“除了你,我不想让别的女人看我的屁股。”
黎夏流汗,这个男人太不着调。
“那就叫个男护士来。”
黎夏咬牙切齿,还不信治不了你。
“不行,就你给我打。”
楚逸寒主打一个我是院长,我说的算。
此时,小护士已经将破伤风杆菌的针剂配好。
黎夏是看出来了,她今天要是不答应,楚逸寒是不会打的。
黎夏点点头,既然非要她打,那她也不客气了。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楚逸寒屏退左右,解开裤子,直接退到大腿根,人老老实实趴在检查床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黎夏小脸涨得通红,又忍不住想笑。
谁能想到堂堂仁和医院的大院长,威风八面,妙手回春,居然也有这么无助的时候。
黎夏推掉针管里最前面的一点空气,来到楚逸寒身旁。
肉眼可见,男人紧绷的身体是有多紧张。臀部的肌肉紧致而结实。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患者,黎夏定不会有非分之想。
但关键是,他不是普通患者,导致某人的职业道德彻底沦陷。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护士的活,大夫干起来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理论上臀部扎针的位置在臀部上方的三角肌肉区。
但实际上,黎夏除了实验课,在人体模型上扎过针,实操还从没有过。
大概是因为紧张,黎夏反倒更能集中注意力。
伸手在男人的臀位上用力摁了摁,待找准位置,手里的针快准狠的扎了上去。
楚逸寒趴在床上紧张的要死,被女人触碰的那一刻,身体完全僵直,浑身都在冒冷汗。
这也是楚逸寒为什么执意要黎夏为自己打针的原因。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这一针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楚逸寒不想让自己的员工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这样有损他在职工眼里的威严。
那就只能让黎夏来,毕竟被自己女人看到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