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怀安一捏,慕浅浅回过神来。
又听见他这么一句。
她无奈的笑笑,这人是在吃醋吗?
随即解释道,“我只不过是在想,柳沐年既然知道我已经成亲,还接近我到底是何目的。”
沈怀安再一次听到柳沐年的名字,眼底一暗。
“浅浅,不要想他。”
“你这人真是,走吧。”丢开沈怀安的手付了纸钱,慕浅浅朝门外走去。
本来还想着给小宝挑几本启蒙书物,看来还是改日再来吧。
街上,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随后又给小宝买了一些糖果,接着转了转。
看到一位老奶奶摊前有卖豆腐脑的,想起她也是好久没吃了,打算过去看看。
“姑娘,来一碗吗?”老奶奶正在往手上的碗里舀汤汁,见有人来,连忙笑着招呼。
“沈怀安,你要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
“奶奶,一碗甜的,一碗咸的。”
“好嘞!二位先坐。”
俩人拉开一旁的椅子坐在一边等着豆腐脑。
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儿肚里已经饥肠辘辘。
看着一旁发呆的沈怀安,慕浅浅出声,
“想不到你竟然吃甜口的,果然自古甜咸不两立,哈哈。”
“两位的豆腐脑,慢用。”
说话间,老奶奶端着豆腐脑放到两人面前的桌上。
“谢谢奶奶。”
将一勺豆腐脑送进嘴里,慕浅浅不由得感叹一声。
果然咸豆腐脑才是永远的神。
抬头看向面前正在吃豆腐脑的某人,她舀起一勺递到沈怀安面前,
“要不,尝尝?”
看着眼前递来的勺子,沈怀安眼神愣了愣,抬眼看向慕浅浅,耳尖不知何时染上红晕。
随即张口含住勺子。
“怎么样?是不是咸口的更好吃?”
慕浅浅一脸期待的看向沈怀安,等待他的答案。
沈怀安此时早已被慕浅浅突如其来的暧昧迷的晕头转向,连她问的问题是什么都没听清。
见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着自己,沈怀安一颗心怦怦止不住的狂跳。
“快说呀,是不是更好吃?”
见面前之人盯着自己不说话,慕浅浅出声催促。
“嗯,好,好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慕浅浅心情大好,舀起一大勺豆腐脑送进嘴里。
自古以来的甜豆腐脑爱好者,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气的吐血。
直骂他是被蛊惑了心,胡说八道!
慕浅浅喂沈怀安吃豆腐脑的一幕被摊主老奶奶看见,老人捂嘴笑道,
“你们小两口可真恩爱,是刚成亲吧。”
老奶奶此话一出,慕浅浅这才惊觉不好。
她刚才在大街上!用自己吃过的勺子!喂沈怀安!
一想到周围都是人在看,她此刻只想一头扎进碗里。
沈怀安瞧见她后知后觉的害羞模样,满脸的宠溺藏不住。
吃完豆腐脑,俩人打算去看看林叔。
走到一半,俩人被前面小摊前的吵闹声吸引。
本想绕过继续向前,但慕浅浅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云舒?他怎么在里面?看样子遇到麻烦的是他。”
慕浅浅对陆云舒的印象还不错,小小年纪又要求学又要照顾家里。
还在外兼职摆摊赚取家用。
是个有情有义又有上进心的学子。
出于欣赏,她走上前打算帮帮他。
身后的沈怀安见到慕浅浅上前,也跟了上去。
“吆,陆云舒,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成天板着个冷脸,
我当你有多厉害呢,原来是在这摆字摊啊!”
一名面相尖酸,身材高瘦的男子指着摊子对着陆云舒嘲讽。
跟在那名男子身后的几名学子,也出声附和,
“陆云舒,你堂堂文渊书院的学子,竟然在闹市摆摊,还赚穷酸碎银,
可真是折辱了文人风骨,让人不齿!”
“就是,陆云舒,你还是脱去长衫,洗手做你的商贩吧。”
“对对对,离开文渊书院!”
听见几人对陆云舒的嘲讽与不屑,慕浅浅在心里已经对文渊书院改观。
什么样的书院,教出的学子竟然目光如此狭隘,只追风月,不闻世事。
见陆云舒从头到尾一副云淡风起的样子,刚才为首叫嚣的男子恼羞成怒,
“陆云舒,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真让人作呕,
偏偏学院那帮老头还对你青睐有加,可真是会装装样子。”
见前面的男子生气,后面几人对陆云舒开始攻击,
“陆云舒,滚出文渊书院吧!”
“就是,如此寒酸,文渊书院不是你能待的。”
“滚出去。”
骂的激动时,几人准备砸了书摊。
“住手!”
听见身后有人阻止,那几人纷纷转身。
见来人是一名女子,脸上露出几分嘲讽,转头看向陆云舒,
“怎么,这是你相好的?”
“高阳,住嘴!”
一直未曾说话的陆云舒此刻脖颈青筋暴起,手里的拳头微微颤抖。
说他什么都可以,他却不能连累慕姑娘遭人污蔑。
听见有人对自家娘子出言不逊,沈怀安上前拉过慕浅浅,站到她身前。
看向面前的几人,眼神冰冷,“文渊书院,竟然教出如此学生,沈某叹为观止!”
“既不尊敬师长,又在这里污蔑同门,好一个文渊书院!”
见沈怀安教训自己,那为首的男子脸色一变。
慕浅浅上前继续输出,“何为知识?何为文人风骨?喝风饮露?自证清高?
无以果腹,就要脱下长衫,腰杆再硬,遇到大风还是要弯下腰。”
看着几人脸色各异,她又继续说道,
“你们能在这里高谈文人风骨,不过是不为衣食住行担忧,
等到你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所谓的文人风骨对你们还重要吗?
所以,不要看不起任何一种能让你活下去的谋生手段。”
慕浅浅说完,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拂袖离去。
慕浅浅此番话不仅安慰到陆云舒,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未来的谋生态度。
后来,不管遇到何种困惑,哪怕立于泥潭,只要想起慕浅浅今日的这番话,他总能迎难而上。
一旁的沈怀安也在听到慕浅浅这些话后,惊讶地转头看向她。
这样的话他很少听到,在之前听到这样的言论时,他总是坚信文人是要有风骨的。
但最后世事难料,他才明白,生命远比尊严重要。
见闹事的几人离开,慕浅浅上前帮陆云舒捡起地上的纸张整理放好。
沈怀安见状也上前帮忙,接过慕浅浅手里的纸张继续整理。
“慕姑娘,对不住,连累了你。”
陆云舒站在慕浅浅面前,低着头道歉,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浅浅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不免同情。
自己那时候也是向他这样,给帮了自己的老师道歉。
自己淋过雨,总想着给别人撑伞,看到陆云舒的样子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高阳他们再大胆也不敢伤害同门。”
看着桌上凌乱的纸张和笔墨,慕浅浅想了想,最终开口,
“你要不到我的铺子当账房吧,这样也比你在这摆摊挣得多,
况且我也需要一个能信得过又靠得住的人来帮我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