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抒怀便与他分开,自己去了市集找小玉。
张小玉果然有办法调桂花味的糖浆,还手把手教给了岳抒怀。
回家又折腾了一番,终于把要给文师傅试吃的桂花糕做好了,桂花的味道也以假乱真,岳抒怀提着食盒往望月楼走。
经过码头。
岳抒怀忽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江月,一个是昨日在叶府看见的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个年龄稍大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江月的父母。
岳抒怀想起来昨日在叶府叶世昌提过江月的父母今日要回晏阳。
江月应该是在送别父母。
江月与父母正在交谈,江月母亲时不时拍拍江月的肩膀,像是在叮嘱什么,而江月也一直点头,可以看出两人不舍的表情。
而那个黝黑的中年男人,原来他是个船夫,他在船舱进进出出打点着,又时不时看向江月和她父母,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更像是在观察和打量。
过了一会儿,船夫过去催了两句,江月与父母依依不舍告别,船慢慢开远,江月目送船开远后,也坐到轿子里,离开了。
岳抒怀越想越觉得可疑。
这个情况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两年前爹娘去城外田庄看布匹原料之前,车夫临时有事不能来,叶世昌去找了一个车夫也就是刘老四送他们去城外,但是父母出事后刘老四就失踪了,那日整理账单的时候又看见叶家给刘老四付了十两。
昨日自己亲眼看见叶世昌与这船夫秘密交谈,今日竟又看见这船夫负责驾驶江月父母的船只,这是巧合吗?
岳抒怀心中一惊,难道叶世昌要将对自己做的事情都对江月故技重施一遍?
岳抒怀慌了,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悲剧,她不想让另一个人也经历一次。江月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会给穷人施粥,岳抒怀仿佛看见了两年前的自己,如今的她和两年前的自己一样幸福,虽然两年前没人救自己的父母,但是今日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江月的父母。
想到萧鹤轩此时在望月楼,岳抒怀一路小跑想要回去找萧鹤轩。
望月楼里。
萧鹤轩刚安排完手下丹青去暗中跟着柳燕红,元化进来俯身在萧鹤轩耳边小声说道:“少爷,那坟中并没有岳小姐,而是一个男人。”
“什么?!”萧鹤轩稍显惊愕,又很快平静下来,自言自语道:“她果真有问题。”
如果坟里不是岳抒怀,那就是说王金兰与石秋婵很可能是故意做出这件事给自己看的,她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获取信任吗?那她带自己进账房拿账单又是为了什么?她到底是自己真心想查叶世昌还是她受叶世昌指使放出烟雾弹?
萧鹤轩又继续回忆,这个王金兰是在叶世昌婚宴那日忽然开始引起自己注意的,随后又一直出现在自己的附近,似乎是有意而为之,很有可能是叶世昌安排她故意接近自己。
如果是这样,今日在房顶听见叶世昌与他舅母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些足以诛连九族的事难道也有假吗?
萧鹤轩怎么也想不通,他决定去钱庄问问到底摘星楼是不是被抵押了,至少这个不能作假了吧?
他起身对元化说:“跟我去钱庄问问。”
刚走到楼梯口,萧鹤轩被一个人影撞个满怀。
“萧老板,我正要找你!”岳抒怀扑在萧鹤轩怀里,气喘吁吁。
萧鹤轩还没来得及说话,岳抒怀又继续说:“江小姐的父母恐怕有危险,他们的船夫是我们昨日看见的那个人。”
元化看着萧鹤轩,一副“还去钱庄吗?”的表情。
萧鹤轩没有回应元化,他对岳抒怀说道:“就算船夫是昨日那人,那叶少爷与自家船夫聊两句又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简单,你还记得吗?刘老四也是叶世昌临时请回来的,现在这个船夫也是叶世昌安排的,我觉得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萧鹤轩见王金兰的表情是真的着急,他开始犹豫,如果江月的父母真的有危险,而此时自己因为怀疑王金兰而错失救人的机会,那真是罪大恶极。
此时邹开朗也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说:“少爷,我跟了那个男人一整日,他从昨日离开叶府后就去了贫民窟,找了好几个汉子说是要给叶家做事有报酬,今日一早,他又带上了那几个汉子到码头,此时他们正在码头。”
“有说给叶家做什么事吗?”
“没有。但是报酬不少,每个人都是十两。那几个都是身上背了人命或者欠了一身赌债躲在贫民窟里的亡命之徒,找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马上准备一只船,再叫几个能打的,我们去追江老爷的船。”萧鹤轩听到这里,觉得事关紧急,不能再犹豫,不如先去看看情况,万一王金兰有什么其他异常,她一个女人也绝不是两三个男人的对手,到时候直接把她抓回去审问也不迟。
元化和开朗领命,丹青则被安排去跟着柳燕红。
几人迅速登上船以最快的速度出发。
船一路往晏阳方向行驶,萧鹤轩让船夫尽量驶快一点,尽量追上江月父母的船。
这晚天朗气清,十五刚过,月亮还是很圆。
船夫掌着陀正在奋力追赶,其他人又在船舱里整理东西,此时只有萧鹤轩和岳抒怀二人站在甲板上,船只随着波浪摆动,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洒在甲板上,也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见气氛如此沉默,萧鹤轩居然有点尴尬,开口道:“桂花糕的味道调好了吗?”
“调好了,给你尝尝。”岳抒怀想起来刚才自己太着急,连食盒都没来得及放下,直接拎着上船来了。
她转身打开食盒,递给萧鹤轩一块桂花糕。
萧鹤轩尝了一口:“嗯,这真的是糖浆模仿的味道吗?跟真的一样。”
“千真万确,我就说小玉很厉害,她什么味道都能调,得空要让她再教教我调别的味道。”岳抒怀也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又说道:“今晚这桂花糕肯定是来不及给文师傅尝了,我们叫元化他们也来吃吧,不要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