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雨只觉得心脏抽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除了父亲,她从小到大身边似乎只有表哥一个男人。
表哥从前有夫人,夫人死后又娶新夫人。
所以从来不会光明正大地对周杏雨好,也更不会光明正大地给她送什么。
就连上回那套蝴蝶头面都是以叶母的名义去买,再偷偷送给她。
而且只要他一需要就会马上拿走,不用跟她商量,即使她不愿意。
现在这种被人光明正大地宠爱着的滋味她还是头一回尝到。
而且这种滋味竟然还有点甜,好像有点让人上瘾。
周杏雨不愿再沉迷,她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谢谢殿下。”
平安接过礼盒退下。
周杏雨又问道:“殿下,还有一事臣妾一直想问。
为何殿下会给臣妾的母亲抬身份?
还有,殿下为何会在汤茜茜的鞋跟做手脚?”
太子尴尬一笑:“汤茜茜鞋跟的事你都知道了?”
“其实这两个问题都是同一个答案。
爱一个人就应该给她身份。
你是孤认定的太子妃,孤不喜欢别人挡着你的道,所以把她弄走。
你母亲的身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既然别人拿你母亲的身份说事,那孤就给她抬身份,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这些本就是孤应该为你做的,你不必纠结。”
爱就应该给身份?
这么简单吗?
那从前表哥一直与自己偷偷摸摸地见面,偷偷摸摸地恋爱,难道是他不想给自己身份吗?
表哥总说怕被人发现,怕被人闲话,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就全部都可以一句话解决?
周杏雨的三观好像被强烈震撼了一下,她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太子扶住她,温声问道:“身子还没好吗?要不要换个太医看看?”
周杏雨摇头,继续问道:“殿下方才说爱一个人就要给她身份,殿下爱宁良娣吗?”
太子回道:“孤不爱她,但是她有价值。
她是皇后的人,即使今日孤不给她身份,皇后他日也会放另外一个人在孤的身边。
与其这样,孤还不如就留下宁良娣,至少她不是个有心机的。”
周杏雨:“有价值也可以给身份?那如果一个男人说爱你却又不给你身份那代表什么?”
太子道:“那代表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而且认为你没有价值。”
太子没有觉察到周杏雨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吃宁觅双的醋。
他继续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碰宁良娣的。
从前父皇有了新皇后的时候,我作为儿子都觉得难受,要是母后还在,她一定只会更难受。
所以孤答应你,宁良娣只有一个名分,孤不会碰她。
现在你还不能接受孤不要紧,来日方长,孤会让你看见孤的真心,你会慢慢接受的。
你病还没好,早点休息吧。”
太子说完就走了。
留下周杏雨独自想事情到深夜。
...
岳抒怀这边难得平静了一段时间。
她本来以为周杏雨在布料上整完她之后还会继续在别的地方出手。
没想到周杏雨似乎把她忘了,没有再对她刁难。
上回她和江月连夜赶订单又亲自跟着马车去安城送了一大批布料之后,回来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听说张家的婚礼办得很成功,因为礼服太过完美,又在安城掀起了一股冰融纱的热潮。
最近几天,来了很多从安城过来的客人。
其中有一个叫曹闽的布料批发商给岳抒怀她们提了一个合作计划。
曹闽是个专做跨国贸易的布料批发商。
一开始他是做运输的,帮别人运运货物到其他邻近小国。
后来他发现大业有一些布料很受别国欢迎,而且别国很难有渠道买到大业的布。
于是他就开始批发布料运到邻国去卖,什么布料在别国好卖他就批发什么布料。
再后来,他见北青国的水瑶纱在大业和大业南边的伦安国都很受欢迎,他又开始在北青国批发水瑶纱运进大业和伦安国售卖。
但是后来北青国和大业在北边的边境打起来了,他的车队不方便再运输,也就没再做水瑶纱的生意。
伦安国有不少布商都一直催他帮忙去北青国拿货,他只能一一拒绝。
于是伦安国的那几个布商只能自己组车队去北青国拿货。
因为大业和北青国在打,所以伦安国也不能从大业的边境进入北青国,只能从其他国家绕路过去。
这样一来,运输的费用几乎要比布料的价格还贵。
伦安国和北青国商议,希望北青国降低布料的价格。
但是北青国认为水瑶纱是他们特有的布料,不肯降低价格,还放狠话说穿不起就别买了。
伦安国的布商见这块的生意成本太高,几乎吃不到利润,就直接放弃了水瑶纱。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江氏布行研究出了冰融纱。
所以曹闽受伦安国的布商所托过来帮忙谈生意来了。
上京本来就比较靠南,运输费用上可以省至少一半。
加上冰融纱经过改良,质量更好价格更便宜。
对于伦安国的布商来说谈下冰融纱的合作可以让他们比以前赚得还多。
岳抒怀和江月不敢怠慢,热情地招呼了曹闽三天。
终于谈下了这笔大生意。
价格方面也双方都各退一步,两边都有钱赚。
这个生意一谈成,北青国开始慌了。
本来他们以为自己的布料独一无二,不愁没有销路。
现在不但伦安国不从他这儿拿货,就连伦安国旁边的几个小国都开始跟着伦安国的后面改从江氏布行拿冰融纱。
北青国的新王召集了一些大臣开会。
会议的结果是既然打也打不过聂家军,生意也做不过大业,那不如谈和。
于是北青国派了代表到边境与聂山和聂凡讲和。
聂山和聂凡不敢做主,就写了一封奏报让人快马加鞭赶回上京交给太子和皇上定夺。
...
宁觅双自从上回在花园和太子说了两句话之后又很多天没有见过太子了。
她明明感觉太子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了,但不知为何等了好几天却又不见太子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