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赫小和尚面对县令夫人的调戏,依然不动佛心,拈花诵经。
可一听见邱意浓的声音,他脸色大变,“邱施主,你怎么来了这边陲小县?”
“也是巧,我去坛若寺上香许愿,正好听见住持收到了你的信件,说你在凌云县华家,我就跟住持说,我来这边接你回京。”邱意浓扯着帕子,歪头对着玄赫小和尚笑。
【哎,俺娘笑得跟女儿国国王有的一拼了,咋都眼瘸喜欢上和尚啊!】
【是当皇后不香吗!俺知道了,俺娘不想被太后逼着嫁进宫,就千里追和尚,毁掉自己名声。】
女儿国国王是谁?
邱意浓看向声音的方向,还是那头穿着绣花鞋的大黑牛。
大黑牛睁着一双干净的牛眼,直直的盯着她。确实讨喜的很,但邱意浓知晓,讨喜的东西可能带毒。
这可是头妖孽牛,别被蒙蔽了。邱意浓提醒自己,但又不得不说,这妖孽牛猜的准。
她确实有千里追和尚,毁掉自己名声的想法。
她为何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皇帝,和人共侍一夫,嫁给自己看得顺眼,喜欢的人不好吗。
当着大黑牛还有乌县令、华家大小姐、赵家村人的面儿,邱意浓也不好戏弄这俊和尚,便道:“不知玄赫你现在住在哪,你住的地方必定佛香四溢,蓬荜生辉,我也要去住住,染染佛香。”
【哎,烈女怕缠郎,和尚怕我娘,我娘可倔了,和尚跑不了哦,怕是我的公主梦要碎了。】
玄赫额头一紧,念了句“阿弥陀佛”,指着牛番番道:“我与这头牛有些缘分,便住在了赵家村。若是哪日得佛祖入梦,时机成熟,或许要与这头牛拜堂避祸。”
邱意浓脸上的笑僵住了。和头牛拜堂避祸!这避的什么祸,她这个祸水吗?!
牛番番也懵了,【我去,咋把我拉上了,玄赫你这臭和尚,不想跟我娘成亲就直说啊,怎么还威胁我娘,要是她再逼你,你就跟我这头牛拜堂避祸。牛啊牛,你咋不说直接跟俺牛私奔啊。】
赵小妹和赵家村的人也附和的点点头。是啊,太绝了,还是怪俺村这头牛行情太好,不仅是华家大小姐的赘婿,还可能是未来和尚的归宿……还是俺村的牛厉害惹人爱。
邱意浓鼓起了腮帮子,她是邱太后的侄女,是邱将军唯一的嫡女。满京城,她想嫁给谁,就只有对方点头的份。这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折在这俊和尚手上。
邱意浓恼了:“行啊,我倒是要看你最后是不是真和这头牛拜堂避祸了。”
玄赫避开锋芒,没有再去顶撞邱意浓,叫来赵小妹和赵家村的人,一起牵着牛回去。
牛番番不舍得自家亲娘,可亲娘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牛番番只能垂泪躺在板车上,被赵家村的人拖回去。
他们一走空,邱意浓就大喇喇的,将邪火发泄在华家大小姐华天韵和乌县令身上:“送我的朋友到华老夫人榻上,讨她欢心,真是找死,华老夫人人呢,叫她过来伺候我。”
华天韵赶忙道:“我去叫我祖母过来伺候大人。”
乌县令看着华天韵疾走的背影,眸子里都是艳羡。
回头再看邱意浓这尊佛面色发黑,这是山雨欲来啊。
乌县令诚惶诚恐地跪下了,满腔疑惑,这尊佛是咋知道他要送玄赫和尚讨好华老夫人的……没见玄赫和尚告他的状啊……
华老夫人很快就来了,不止她一人,还把自家两个儿子一起带来,拜见邱意浓这个采诗官。
华老夫人不懂采诗官是什么,但县令都跪了,她还能不跪吗。
“这位大人……”华老夫人刚开口,就被邱意浓打断:“掌她的嘴。”
邱意浓的丫鬟左右开弓,打的华老夫人颧骨青紫的肿起。
“你打我娘干啥,”华老二有意发作,却被华家大老爷按下,大老爷平静地问邱意浓:“不知我娘所犯何事,竟是要大人如此羞辱她。”
邱意浓道:“玄赫小师父是我朋友,你们家得罪了他,那就是得罪了我,不止是你们家老夫人要掌嘴,你们也要掌嘴。不过我带的丫头不多,这样,你们互相打,打到我满意为止,你们华家在江南经营盐的生意,我就不插手了。”
华家涉及行业太多,但就江南经营盐的生意是过五关、斩六将,得罪了不少人,才抢来的经营权。这要是邱意浓一句话搞没了,华家得吐血。
华天韵深恨华老夫人搅事精,一巴掌就打在了华老二的脸上,还客气道:“二叔得罪了。”
华老二被打懵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华天韵也不容易,是被逼无奈,他也就被逼无奈的要去揍华老大……
啊哈,他早就想打自己大哥了!这下可算是有机会了。
结果却被华天韵接二连三的狂揍,打的满地找牙,压根没腾出手来去揍自己大哥。
邱意浓见她们为了一点经营权,闹的自家内讧,算是消气满意了,点头让他们华家回去。
然后她的目光又看向了跪在地上哆嗦的乌县令……
半个时辰后,乌县令就休了续弦华夫人,还逼县丞休了他的夫人。
华家离开县令府的时候,还带走了两弃妇。
那乌县令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华老二的俩女儿竟然背地里偷偷换夫着玩,真的是不把县令和县丞放在眼里!
华老二一回到家,就立马叫人送这俩女儿,去尼姑庙。
然后找老娘华老夫人哭诉:“华天韵竟然把我鼻子打坏了,我都流多少鼻血了!”
华老夫人也是一脸恼恨,华天韵来叫她的时候也不提醒她,要是提醒了,她立马装病,说不定就逃过这一劫了。
“华天韵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一个小辈还敢打她二叔,把人叫来,给我家法伺候。”
大房这边。
华天韵又在怂恿爹分家:“爹说老夫人养育你有功,就算不是亲祖母也得好好侍奉,可她给我下药害我不能生育,还想塞二房家的孩子继承我们大房的产业,我甚至还怀疑爹你的病都是她害的,爹你要是再不狠心,今儿老夫人她能惹怒京里的大官,差点给家里招灾,明日就能害我们大房全掉沟里去。”
华老大叹了口气,“可你不能生了啊,总得要二房家的孩子来吧,这时候分家,以后老二哪里肯过继。”
华天韵只想笑,“就是分家了,二房里里外外没钱,才会比现在还想把孩子过继到我们这来。爹,你就当为了我,我好好的就不能生育了,还有娘,娘死的那么早,谁知道是不是老夫人害的。”
画屏还着着急急进来,说老夫人那边要华天韵过去家法伺候。
华老大想着今儿,老二是真想打自己,要不是女儿替自己揍回去,怕是他这个弱身子骨要大病一场,甚至死掉都有可能。
他死了,还不分房,光是老夫人祖母的身份,就能压死女儿了。
“好,分家,叫赵妈妈来证明老夫人不是你亲祖母。”
赵家村。
赵小妹和里正儿子,从牢里带回了里正和几个村人。
里正儿子负责用板车拖大黑牛番番和玄赫小师父,赵小妹就走到里正爷爷那边问情况。
知道县令爷压根不在乎自己儿子乌前雪,就想着赵家村送钱来赎人,就恨上了,“咱叔救了县令儿子,县令不给赏钱就算了,还把叔几个塞牢里了,这县令爷可真坏,怪不得咱县穷呢。”
里正爷爷也有些后悔自己花银子救了县令儿子,那真是白花的钱……可想到那小娃子乌前雪身上还有鞭痕,也有些叹息。
“算了,至少这个县令还不够恶,你是不知道十年前的县令,那是要把凌云县周围庄子的草皮都要刮一遍。”
里正爷爷谈起了老黄历,突然转了话题提起采诗官:
“那采诗官能把县令吓的跪下,官大的很,她还采诗,采诗就是咱们诗词三百首那些诗吧,你看要不把这些诗献给她,叫她帮你把虎妞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