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躺在床上,应了一声,见他信以为真,侧头偷笑一声。
当时随手买了,也没想到这回事。
李相夷躺上床,忽而叹了口气:“李莲花……”
“嗯。”
他偏头凑近道:“我这不是,出门有一段时间……阿娩一直处理着四顾门的事,她这次居然没有回我书信。”
李莲花睁开眼看向他,随口道:“乔姑娘许是忙碌。”
他想到四顾门,温和一笑:“或许只有握住四顾门的令牌,才知道责任之大。”
“偌大个江湖,为了百姓安居乐业,需要付出很多。”
李相夷抱着被子,思索片刻,又开口道:“你说的很对……听说似乎一个山庄,又出现了命案。”
他想了想又说:“我如今停歇不下来……”
“上山,下山,而我立在中间的台阶,只能上,或者下……”
“女子是不是都喜欢过安定的生活。”
李莲花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侧头认真看向他:“你今日有些莫名其妙,为何突然同我说这些?”
李相夷默然良久,又叹了口气:“我今日看见金鸳盟的两仪仙子,她同侍女说了一番话。”
“女子都想过安定的生活,我就在想,我若安定下来,四顾门怎么办,还有很多事……”
李莲花听见他的这些话,轻笑起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思考这些,原以为你脑子里面只有打打杀杀的。”
他扯了扯嘴角:“那你爱乔姑娘吗?”
李相夷点了点头:“自然。”
他微微叹:“我总是很忙,很容易忽略她……”
“遇到你以后,我才意识到很多问题。”
李莲花嗯了一声:“那说明你还不笨,还知道自己有忽略到她……”
“若是喜欢,就要学会表达爱意。”
“爱可以跨越山海。”
他忽而想到那时,肖紫衿迎娶阿娩之时的情景。
那一身红衣,确实很好看。
那日在李相夷的坟前相遇,一番话仍然记得。
李相夷总是很忙,做大事。
可是十年前的李相夷,精力九分都给了江湖,只有一分留给阿娩。
李相夷翻了翻身:“李莲花,我突然意识到了……”
他认真说:“从前的我,只让她看见背影……对她忽略颇多……”
李莲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嗯。”
“我明天再给她写一封信,对了……你还未同我说,日后的阿娩……”
李莲花陷入回忆,缓缓说:“日后的啊,她也成为了四顾门的门主。”
“与肖紫衿和离。”
他侧身道:“时候不早了,你到底睡不睡。”
李相夷噢了一声:“睡。”
李莲花睁着眼睛,低头思索着,香总有燃尽的时候……
他若就此离去……
李相夷或许会娶阿娩?
若是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是不错的结局。
阿娩心中有李相夷,不然不会写那封信。
当年看见那封信,心碎至极,然而过了这么些年,自己方才明白,阿娩并不属于谁,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不是非李相夷不可。
乔姑娘,只属于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若是这般突然离开,突然有了些许不舍。
翌日一早,如常一样,三人去后山练剑。
李莲花去林子里练剑,这次遇到了三王。
几人互相切磋,这回他学聪明了,绕路回了院子。
要不然那三道眼神,实在过于灼热。
晌午,李莲花独自一人下山,在集市遇到了风清扬。
他微微一笑:“这位小哥,挡住在下的路了。”
这风清扬比他预料之中,晚了半个月啊。
那竹屋里面的东西,现在才发现。
风清扬上下打量男人,抬手拱了拱手:“这位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李莲花佯装犹豫,最后跟了上去:“我说啊,你们最好有正事,我还准备去买菜。”
他跟随走进包厢之中,风中雪坐在里面。
她起身打量李莲花,抬手道:“李先生请坐。”
李莲花抖了抖衣袖,施施然坐下:“姑娘,没想到你也来到了这里。”
风中雪从衣袖之中拿出几张纸:“先生,这画中的剑……还有这只虫子,您知道吗?”
她一脸紧张地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拿过啊了一声:“你说的这些啊……我随手所画的……怎么到你手里了。”
他将纸张放在桌上,满不在乎道:“这剑,有什么特殊的?”
风中雪抿了抿唇,嗓音带着颤抖:“您……这剑……现下在何处?”
李莲花从腰间抽出剑:“这是我的佩剑,问君。”
他从衣袖掏了掏:“这个,我的爱宠,藕带,有什么特殊的。”
风中雪看见问君剑的时候神情激动,瞥见藕带的时候,直接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