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园区的码头之上目鸣悠正在和源能对峙。面对比自己高大数倍的机甲,目鸣悠没有丝毫的退缩。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他的身影如同源能一般高大伟岸。
“这就是你带给我重逢的惊喜吗?可惜丝毫没有让我提起兴趣。如果你就只有这点水平,那还远远不够。”
灭能控制着源能,发出巨大的机械声,朝站在它脚下的目鸣悠出声喊道。
目鸣悠没有理会源能的话语,他开始运作自己的极能,他的周围逐渐出现了一片风之立场。这片立场中的所有物品都在目鸣悠的催动下悬浮在半空。围绕在目鸣悠的身边。
源能见目鸣悠还准备螳臂挡车。它也不再说话,它提起自己的机械刀刃狠狠的插在地面,霎时间,阵阵气波流从地面开始向目鸣悠袭去。
目鸣悠面对气波流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既没有开启风之屏障也没有起身进行闪躲。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迎接着气波流的到来。
只见气波流在进入风之立场的一瞬间,它的轨道开始了偏移。那些气波流完美的绕过了目鸣悠,在气场内盘旋,随后,目鸣悠举起裸露在外的右手,那些汽波流仿佛就像接受到他的指令一般。从他的身后直接向源能攻去。
这是灭能没有见识过的招数,不论在以往和目鸣悠的战斗中,还是在实验室观察目鸣悠的数据时,都没有见过这个奇怪的风之立场。
面对这次未知的攻击,源能终于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只见它的漆黑的机身,瞬间被白色的能量波动所包围。气波流在碰到白色机身的一瞬间直接消散在空中。
源能在挡下这次攻击后,似乎进入了到了认真模式。它重新解散自己的机械刀刃,再一次把它们变成利爪武装在自己的双手。
接着,五只锋利的利爪从目鸣悠的头顶处落下,这五只利爪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牢笼。想将目鸣悠困死在此。
眼看利爪就要把目鸣悠包围住的时候。目鸣悠举起双手,顿时,整片风之立场的能量同一时间的向上发力。巨大的气流从地底钻出抵御着利爪的攻势。
如今的园区码头已经一片狼藉。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空旷的广场。
与此同时。机械利爪和风之立场僵持在半空中。机械利爪无法下降一步,而风之立场也吹不散机械利爪。
“麻烦死了。今天就到这里。今天我只是简单测试一下你的实力。你我的决战怎么不是这里。”
机械利爪从目鸣悠的头顶上抽离。源能此时已漂浮在半空。用着巨大的机械声对站在风之立场里的目鸣悠喊话。
“你是什么意思?不战而退了吗?”
目鸣悠现在的状态十分的清醒。第一次尝试风之立场就大获成功。
“你我的战场不是在这。”
源能说完这句话,就发动推动器。飞上半空,随后消失在夕阳中。
目鸣悠站在风之立场中没有多加阻拦。他看着源能慢慢远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内。突然!目鸣悠直接单膝跪倒在地,口中也不断涌现出阵阵鲜血。全身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他从战斗的开始,就一直在苦苦强撑。
今天是距上一次在地铁站之后,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使用极能或者说使用极能。从园区街道上起飞的时候,目鸣悠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不适。他的身体就开始变的忽冷忽热,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滚。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强装镇定与源能对峙。
看到源能已经远去。目鸣悠终于能松开紧绷的神经。他径直躺在了地面上。脸庞满是豆大的汗珠。这里不是战斗的战场,这里也不是休息的床榻。
目鸣悠想到这,双手撑在地面上,将身体支起,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一处集装箱旁,缓缓的靠在上面。他现在已经没有走回合力文宿舍的力气。请让我休息一下。
傍晚的太阳慢慢下山。代替它的是微微探出头来的月色。靠倒在集装箱上的目鸣悠,看着天色逐渐变晚。他撑起疼痛的身躯,缓慢的站起身。余晖将他的影子拉长,他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这最后一抹余晖下。
与此同时在园区郊外的基地内,灭能驾驶着源能缓慢的下降在地面上。他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驾驶舱,刚一出舱门就看到了杉木博士,他似乎在这里已等候多时。
“杉木博士,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灭能似乎对杉木博士的出现很是意外。
“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杉木博士对灭能说道。
“一切顺利,我刚和目鸣悠打过招呼,他现在似乎不会随便动用机械力量。今天只是小试牛刀。决战的地点我已经确定。”
灭能的表情轻松写意,他似乎对战胜目鸣悠有着极大的信心。
“嗯,记住,一定要确保计划的完成,现在是最重要的一环。”
杉木听到灭能的话松了一口气。
“收到。”
“我看好你,你是园区不可多得的天才。”
夜晚,合力文宿舍的大门前,一个少年颤颤巍巍的走着,他右臂赤裸在外,衣袖不见踪影。裤腿和臂膀上还带有缕缕未干的血渍。少年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似乎能认出他是合力文学校的学生。
少年的这副面孔,引起了来来往往学生的注目。有不少人都纷纷驻足,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并升起阵阵议论。少年面对众人的目光和私语毫不在意,他依旧前行不停,朝合力文宿舍的大门走去。
“死鱼眼,站住。”
一道响亮的女声划破寂静黑夜,也浇灭了宿舍大门前的议论。
少年听闻此声,微微转身看去。只见一位女生举着手机站在自己的身后。
见少年停下脚步,女生迈着脚步朝少年靠去。
“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女生指着手机上的画面质问着少年。画面上:一个巨大的机甲在空中追逐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但女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那道身影。
“不是我。”
少年缓缓出声,对眼前的少女说道。
“不是你。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肩膀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你?”
少女听见少年的回答,咬紧牙关用着前所未有的语气朝少年大声的质问道。
此时在两人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他们当中有的人已经认出了少女的身份。她好像是烟山的久慈丝。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和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就不是我。”
少年面对久慈丝的追问,依旧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这样的态度,直接激起了久慈丝隐忍已久的不满。
“目鸣悠,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我可以。。。”
久慈丝的表情失落无比,她直视着目鸣悠的眼睛。
目鸣悠望着久慈丝那充满失落的眼神。心中泛起了一丝悸动。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他的嘴角微微触动。
“你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回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目鸣悠最终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说出这句话,他心里没有感到释然反而涌现淡淡伤情。他不能违背自己的信条,不能把别人牵扯进自己这不清不楚的人生里。她的人生不能因自己而偏离。
久慈丝听见从目鸣悠口中,说出的这句毫无感情的话。她的眼神不由的从失落变成了难过,握紧的双手慢慢泄气。
“你是认真的吗?目鸣悠。”
久慈丝抬起头看着目鸣悠的眼睛最后一次问道。
目鸣悠现在已经不敢直视久慈丝那炙热的目光,他的眼神开始下意识的闪躲。
“我和你说话一直都很认真。久慈丝。”
目鸣悠对着她面前的久慈丝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叫出了久慈丝的名字。他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如果今天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那也没什么不好的。还是少跟自己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为妙。
“我知道了。再见。”
久慈丝的语气变得沙哑。她强撑着情绪对目鸣悠说完了这句话。
随后她低下头颅,没人能看到她现在的表情,也没人能知晓她现在心情。她转身离开目鸣悠,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
目鸣悠望着久慈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现在是否要跟她道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言语太过伤人。他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目鸣悠,我听说慈丝学姐在宿舍门口,你看见她了吗?”
正当目鸣悠准备转身的时候,宫革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啊!你身上是怎么回事?你的衣服怎么破了?还有你肩膀上的血渍?要不要去医院?”
就当宫革还在好奇的时候,他余光瞥见了目鸣悠身上的变化。
“没什么事。不小心出了点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
目鸣悠面无表情朝着宫革说道。
“我今天有点累了,这里太吵了。你扶着我回宿舍吧。”
没等宫革说话,目鸣悠就开口朝着面前的宫革说道。
“行。来。”
宫革没有多说什么。他伸出手搀扶着目鸣悠,朝合力文宿舍的大门走去。只留下还在议论纷纷的学生。
月光照洒在大地上,点亮了园区也照明了黑夜。从合力文宿舍离去的久慈丝,一个人孤独的走在回烟山的路上。一路上她的心里都是波涛汹涌无法平静。目鸣悠的那句:你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回去了。一直在她心里回荡。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目鸣悠为什么要说出这句如此伤人的话。她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能让目鸣悠说出这句话。
今天下午在斯克咖啡店的时候,偶然间她看到了别的学生在议论的照片。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道模糊的身影。她的内心的直觉告诉她:他是目鸣悠。于是久慈丝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合力文宿舍门口,想当面和目鸣悠问个明白。但这个结果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想起刚才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在目鸣悠后面那句的衬托下是那么的可笑。
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想到着,久慈丝本就难过的内心,又增添了一丝落寞。
月光能映照在久慈丝孤独落寞的背影上,却无法点亮她颗伤寂难愈的心。
合力文宿舍目鸣悠的宿舍内。目鸣悠在宫革的搀扶下躺到了宫革的床上(宫革在下铺,目鸣悠在上铺)虽然目鸣悠再三推辞说不必如此。但还是拗不过宫革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勉为其难的躺了宫革的床上。
“现在回来了。你能说说怎么了吗?”
宫革坐在地毯上,看着床上的目鸣悠问道。
“唉,你怎么和疯女人一样,一直追着不放。我说了我没事。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放心吧。”
目鸣悠露出笑容看着宫革说道。
“所以说慈丝学姐真的来过合力文宿舍?”
宫革继续追问道。
“嗯,来过。不巧的是,在你来的时候,她刚走。”
“看你表情不像那么简单。是不是你把慈丝学姐给惹生气了?把她气走了?”
“我怎么能把她惹生气?我要把她惹生气,恐怕我身上就不止是轻伤了。”
目鸣悠用着玩笑的语气对宫革说道。但他的语气中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算了,随便你吧。反正问了你也不会说。对了,明天你还去上学吗?”
宫革叹了一口气看着目鸣悠。
“当然去了,我这套校服破了,得再去找千早领一套。”
目鸣悠闭上眼缓缓说道。
见目鸣悠已经闭上双眼。宫革看着躺在床上的目鸣悠,无奈的摇了摇了头。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深刻的了解,只要目鸣悠不想说,自己就无论如何都窥探不到他的内心。他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