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越来越大。
所谓的鲁哈库萨,本来并不是这种模样的怪兽,但是随着时间久远,本身的形态变换,她早已经遗忘自己本初的模样是什么。
湿润的长龙也好,盘踞的野狼也好,说到底都无所谓。
只要样子合适,哪怕是虫子的模样,她也可以做尽自己想做的事情。
吞噬自然的能量——啊,不知为何,周围总是有不曾消散的能量。
本来,只要很快就会干涸,吸收的能量就会越来越慢,也不得不移动方向,同时也为了自己的想法巡礼整个地方。
当然——虽是如此,这些全部是野兽的本能想法。
应该没有移动的必要,所以才不移动,但当内部被填满,她就将动弹身体,把一切生命回归最原始的样子。
......自然的能量,沾染着血腥。
好讨厌。
好讨厌。
好讨厌。
为什么会这样,我这次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还会出现血?
谁,到底是谁?
——是谁,给予我血之食!!!!!
“快跑!”
“为什么地底下会有这种东西!”
轰隆隆的声音中,遗迹伴随着某只不清楚底细的土龙而崩塌,虽然遗迹本身意外的坚固,但也没有坚固到被容易破坏还毫发无损,原本撑开的道路,都在一点点收缩。
正体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称呼土龙大概不是错的选择,如果不是如同蚯蚓般的身体,那么只有怪兽才拥有这种程度的地底穿梭能力。
“怪不得这个遗迹如此空洞,那家伙把遗迹当做自己的巢了,在里面不知道爬了多少年,让这个遗迹明明藏在地下,却拥有畅通无阻的道路。”
“知道这点也没有用处,在地底猎杀地底生物和在海下猎杀海底生物都是最愚蠢的人能想出来的打算!”
“没错,我也猎杀不了,只能逃了!”
踩在泥土僵成土块和地板合为一体的地面,两人奋力逃跑着,拐过一个弯道十几秒后,身后传来轰隆一声。
也是这瞬间可以看到正体,棕黄色的身体大概是以头撞了过去,露出的拐弯口的身躯粗糙而又巨大,摩擦着遗迹发出轰隆的声音。
“看来还真是地龙啊......”
尤丝缇娜厉喝道;“他把地底搞塌了他可以生存下去,我们可不能。”
夏龙的瞬间穿梭技能本来是个非常无赖的技能,如果运用准确,甚至可以在战斗中无间断进行变换和攻击,但现在是个需要蓄力的前摇技能,不仅如此还需要记录准确的地形,避免在穿梭中迷失方向,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可以用的场合。
不过到了最后时刻,还是可以变身,不过宝贵的力量是打算用在讨伐鲁哈库萨的,他现在也还远远不是全盛时期。
自从觉醒了平行世界穿梭能力后很多次都是无法用全力的状态。
轰隆!
“那只地龙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啊?!”
“对野兽来说猎杀侵入自己的猎物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成为星之声的伙伴就是这么一回事,最好不要梦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像天选之子一样。耶稣不也历经磨难吗?
两人奋力奔跑,在奔跑的过程中夏龙一把取下尤丝缇娜的弓矢,然后又抓住尤丝缇娜的腰一提——
“你——”
然而支撑起了一个人的夏龙比两个人跑的更快。
“——很好,像条骏马一样,咬紧牙关给我跑起来!”尤丝缇娜喝道。
“帮我看着后面!”
“给我扛起来的时候就让我头朝后!”
撞过了拐角的土龙身体正在朝后回缩,最后露出了顶端,实话实说作为两脚生物来评价,那个部位没有可以称之为脑袋的标志物,只是粗糙的一个土棕色圆头稍微调转方向,看过来了。
“伊利俄,土龙转过来了,要来了!”
“——!”
意外,遗迹中居然有如此长的走廊,是被这只土龙挖掘出来的吗?整个长廊的长度简直就像是为了方便土龙活动的优质隧道。
夏龙在奔跑,而在身后,土棕色的土龙如同某种泄闸的洪水冲了过来,夏龙的肌肉绷紧,在土龙距离极近的时刻,突然全身发力,体表出现极其耀眼的白光,然后撞向一旁的墙壁。
墙壁顷刻破碎,一秒后,土龙也穿过了他原来的地方,随后做出了剧烈的翻滚,在黑暗的地下,仿佛上面的土地全部要塌下来一样,出现了天灾般的变化。
尤丝缇娜惊魂未定,出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生活在地下的生物,那么看来不经常见到阳光,虽然如此,他身体上应该具备感光器官。”夏龙呼了口气,“这下应该会感受到眼睛被刺瞎的痛苦。”
“话是如此,我觉得我们进入了新的危险。”
“没事,只要暂时能让这个大怪物不找我们麻烦就行。”
伴随着轰隆隆声,土龙仍旧在痛苦的翻滚,周遭的巨响简直就像他的惨叫一样,过了几秒,突然土龙一鼓作气朝着下面继续钻去,外面走廊的黄棕色身体也快速划走,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强光的痛苦,下意识选择了更黑暗,更地下的地方躲避灾难......
“好,我们乘这个机会走。虽然很痛苦,但他要是回过神来了应该会气的马上回来撕裂我们。”
夏龙把尤丝缇娜放下来,两人一路狂奔,所幸或许遗迹是被土龙挖的差不多了,道路基本大都直线,几乎如同走大路般畅快,没有崩塌也是好事,不多时,他们到达了遗迹的最深处。
仍旧是一个小房间,夏龙闪身躲进去,尤丝缇娜拿着弓也走进来。
“如果那个大家伙又过来怎么办?”
“没关系,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地方哪怕久经风霜,坚固程度也不是土龙可以破坏的,我们在这里可以安心一段时间,那个大家伙进不来。”
夏龙呼了口气,伸出手抓向房间中心平台上一个雕塑,那个雕塑是个长角的雕塑,看起来像什么珊瑚,或者说鹿角。
抓住之后,他闭上眼睛,片刻后,视野与意志一同在最深沉的黑暗中沉沦。
......
.........
............
...............很久很久以前,有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只翱翔于天空的怪兽,在星球的毁灭危机上站在了与同胞不同的立场。
他选择相信了星球的子民,并决心为此战斗。
战斗了。
杀戮了。
阻挡了。
天空的王者以一己之力,挡住了自己的同胞们。
把他们全部杀死了,把陆地,海洋两头巨兽也杀死了。
伤痕累累,尸横遍野,一边流着泪,一边战斗了。
然而,怪兽看错了。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小人们的争斗和矛盾到了无法解决的情况,战争爆发了。
火焰烧红了整片大地,小人们动用了他们最强大也最具备危害性的武器,决心把敌人彻底毁灭,因为大家彼此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大家全都死了。
一个不剩的,全部死掉了。
啊啊,真可怜,真可怜。
星球上遍布污染,辐射,破坏,生命不复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怪兽不断问着自己,苛责着自己,当然无济于事,全身伤口,全身血红的怪兽再也任何生命都找不到了。
啊,哀叹自己的愚蠢,哀叹自己的悲叹,深深陷入后悔和绝望的漩涡中。
同胞的怨念,已死的星球的怨念,大地上的生命的绝望,全部都困在他一个人身上,黑暗遍布的天空中,死亡缭绕的大地上,在充满尸骸的星球上,他一个人被永远的诅咒着。
于是怪兽疯狂了,在星球的最中心,挖掘着母亲的遗骸,希望把一切复原。
啊啊,啊啊,那怎么可能。
爱的野兽,最终在死亡的星球上凄厉的诅咒着自己,化为了邪神。
以爱之名制造悲剧的邪神,鲁哈·库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