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长公主的事情,邬乘御都放在心里。
在知道邬流屏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便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去往听竹宫。
到宫门口的时候刚好与进来的孟太医撞上,孟太医当下便想跪下请安,只是邬乘御抬手制止了他:“快进去看看长公主如何?”
孟太医跟在邬乘御的身后来到殿内,长榻上的长公主,双眸紧闭,额头上还浮起虚汗。而旁边的方辞兰看起来面容憔悴,一头长发仅用两根簪子轻轻挽起,看起来还有些凌乱。
“臣妾参见皇上。”
邬乘御冷面叫她起身,此时他的关注点都放在邬流屏的身上。
看见孟太医诊治完毕,邬乘御发道:“屏儿身子如何?”
孟太医恭敬回复:“回禀圣上长公主殿下感染风寒,喝些风寒散也就无事了。”
邬乘御放下心来,坐在床边陪了一会儿长公主便想要回去处理国事,这时方辞兰拦住他。
“皇上,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屏儿还念叨着要见您呢,说是想您了。”
邬乘御的脚步一顿,转身看了看床榻上面容不安的邬流屏,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了床榻上,很自然的为邬流屏整理被子,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方辞兰眼中闪过喜色,她与桑冬暗中对视一眼,桑冬了然带着身上的药包一并离去,没过一会儿殿中便燃起阵阵清香。
邬乘御也闻到这股奇怪的香味,便拧眉问着:“什么时节,将这东西给朕丢出去。”
德元应声:“嗻。”
用臂膀提着拂尘,然后抬起一只精致却稍显富贵的香炉出去了。
方辞兰眼中闪过懊恼,不过此刻并不是后悔的时候,眼看着邬乘御要走,她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从身后抱住邬乘御的腰。
德元进门后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他惊的要掉下巴,皱着眉将孟太医和桑冬赶出去。
此时德元也不知道是走是留,正当他想退出去的时候,便听到帝王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松手。”
方辞兰紧搂着不松手:“皇上,臣妾爱慕您。”
邬乘御的表情像吃了一只苍蝇那般反胃,动用武力毫不留情的方辞兰甩开,方辞兰即使底盘再稳也抵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她跌落在地,发钗散落在地,眼眶含着泪水,哀戚的看着不解风情的邬乘御,此刻显得有些破碎感,不过她的戏终究是白演了。
邬乘御眼底散发嗻森然冷意,薄唇轻启,吐出凉薄的话:“将这些力气都留着照顾屏儿,否则你将毫无用处。”
方辞兰颓然的倒在地上,仿佛失去魂魄,她抬头苦笑:“可是因为少爷?”
邬乘御不悦的看着方辞兰,冷笑:“这么些年朕好像一直忘记告诉你了,朕只不过是将你当做屏儿的乳母,给你位份也只是不想要屏儿自卑,否则你凭什么认为朕会放过你伤害玉儿?”
方辞兰失魂落魄的呢喃:“皇上……”
邬乘御在心底算了算日子,再有十几日他便不需要方辞兰了,到时候要杀要剐,都交给玉儿来处理。
方辞兰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还想要在楼钟玉身上泼脏水。
“可是少爷说了什么,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皇上,是少爷诬陷臣妾,当日御花园那么多人,他们都可以为臣妾做主,怎么怎么会伤害少爷呢!”
“反观少爷举止诡异,还当众和一名侍卫拉拉扯扯……”
方辞兰故意没有说完话,留给邬乘御遐想的时间,只是她不知道,后宫的一切皆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日的情形事后暗卫皆已经上报,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可从方辞兰的口中就变了味道。
“阿兰,管好你的嘴,若是让朕在第二个人口中知道这件事,整个方府也不必留着了。”
方辞兰彻底瘫软身子,望着男人大步流星的背影,暗自生恨,这次是滔天的怒意,仿佛要将他烧毁殆尽!
床榻上传来阵阵哭声,是邬流屏擦着眼睛在哭:“母妃……”
方辞兰心里烦的要死,再听见孩子吵闹的哭声心里更是烦躁,她头一次对着邬流屏吼出声:“安静些!”
邬流屏吓得只敢流眼泪,细碎的哭声被咽在肚子里,一双酷似楼清鸢的大眼睛通红含泪,与当初的楼清鸢重叠。
……
云雨过后的楼钟玉躺在邬乘御怀里喘气,他的脸蛋上还有淡淡的红晕,在夜明珠的作用下,脸上带着丝绸质的光泽。
两个人躺在小小的鸟笼里,彼此紧贴在一起,楼钟玉有些看不懂邬乘御,小手摸到他精壮的左腹部上一道半指宽的伤疤,慢慢的摩挲着。
思索再三,他还是把想说的话问了出来:“究竟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个笼子里,文喜说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偏殿……”
他想不明白。
邬乘御赤裸着上半身,漆黑的眸子望向楼钟玉,伸出手将他额头上凌乱的发撩开挂在耳后,在他脖颈处亲昵的蹭了蹭,像一只公狼在讨母狼的欢心。
“朕是为了保护你。”
楼钟玉抬眸,眼珠里仿佛盛着小星星,他不解的发问:“保护我?”
“是。”
楼钟玉乐呵一声:“我能有什么危险?”
邬乘御开着玩笑:“因为你是朕的宠妃……”
耳边说低沉温热的声音,热气逐渐消散在耳边,可是楼钟玉的耳朵早已记住这痒麻的感觉。
有力的胳膊将他又裹紧了一寸,楼钟玉被迫整个身子贴在邬乘御的身上,他仰着下巴努力从健壮的肌肉中逃脱。
大喘着气:“别开玩笑,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爱逗人了?严肃一点啊。”
“看来是朕不够努力,爱妃还有力气跟朕讨论态度问题。”
楼钟玉抬起拳头砸了一下邬乘御的肩膀,邬乘御双眼微红,握着他的手在唇边轻吻。
真是……
太怪了……
邬乘御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他,从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也不会跟他开玩笑,就像训练宠物的主人,不把宠物和自己放在一个水平线上。
现在的邬乘御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楼钟玉比较喜欢现在的邬乘御,有人性些。
以前就跟个冷血无情的毒蛇一样,处处泛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