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岱钦这冷不丁的几句话让喜子的心里一阵紧张。
这怎么就让他给知道了呢!这主子可是明令禁止兰林殿的人与那祁内官走的近的。
可为了装出一副自己对祁鹤只是稍有公事往来,并无什么私情,喜子硬生生端的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回二皇子的话,奴才只是偶尔奉卜公公的命,去给那祁内官送过几次东西,并无其他往来……”喜子微抬眼皮偷窥耶律岱钦,“至于您说的奴才与他投缘,更是没有的事儿……”
耶律岱钦搁了筷,看向喜子的眸光逐渐变得尖锐起来,“瞧着你小子是个机灵的,我就先饶了你这一回,往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给那祁鹤通风报信,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说罢,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狠狠往案桌上一甩,起身疾步走出殿外。
喜子心头一咯噔,颤巍巍跪下,仍旧不敢抬头,“恭送二皇子……”
……
景华簪在园子里逛了半天,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逛的也累了,不禁歇了下来。
“娘娘,不如咱们回去吧,都这会儿了,想必那贵妃已经吃过闭门羹了。”青娥在景华簪身侧道。
池塘已经解冻,景华簪坐在亭子边上,托着下颌,看着塘里新放的几尾金元宝和黄金虎发怔。
景华簪不发话,青娥也只得噤了声。
好一会儿,景华簪才回过身来道:“回吧,想来她已经走了。”
说罢,一行人缓缓挪出了西园子。
可景华簪愣是低估了阔阔真想要取笑她的执着心。
“人居然还在?”青娥搀着景华簪往里走,听了一旁大太监怀川的话不禁惊呼出声。
一时间,景华簪觉得又好笑又发愁。
“这贵妃可真是个难缠的主儿!”景华簪不禁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她今儿不说几句让本宫难堪的话是绝不会罢休的了。”
“本来桑麻是不让她进来的,可谁知那贵妃就拿出了一副要跟桑麻杠的劲儿!您是没见着,那脖子一梗,哪儿有个贵妃的样儿啊!”怀川一面走一面学着阔阔真的样子。
景华簪站定了,浅笑一声,“看来,躲不过去了,既躲不过去,就面对吧。”
“本宫还真不怕被她讥讽,本宫不仅不怕,还不能让她觉得本宫怕!”
“对,就得摆出一副心态平和的样子,您要是越表现的在乎皇上的宠幸,她反而就越来劲了!”青娥愤恨道。
景华簪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我本来也不在乎他的宠幸。”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回来了,您可以过去了。”
阔阔真正端着茶盏撇着茶沫,听得桑麻进来,抿了一口,这才站起了身。
“哎吆!皇后娘娘可算是逛好了!我这腰啊都坐的酸了!”阔阔真翻了个白眼,手往格根手上一搭,摆着腰肢往殿门外走。
桑麻知道阔阔真就爱说些酸话,若是应上一句只怕又不得消停。
因此听了这句话也未加理会,往前头走带路去了。
随着廊檐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景华簪赶忙正了正身子,面容平和。
她不想直接了当的摆脸色,毕竟阔阔真进门头一个动作一定是请安,她若先摆了脸色,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可阔阔真的表现却让景华簪大跌眼镜。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兴致!这用完早膳就先去逛大半天儿的园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干嘛去了呢!”
阔阔真一迈进殿门,就尖着嗓子一顿叫唤。
没有丝毫的客气,更是没有景华簪想象中的请安,直接摆着身子落座于右首的椅子上了。
景华簪听了,心头激起千层浪!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干嘛去了?”
果然!对于这种恶心人的小人是不能够给半点好脸色的!
一旦给了,她非但不感激,还要蹬鼻子上脸!
桑麻彻底看不下去了,扬声道:“贵妃娘娘,您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请安!”
在园子里逛的挺乏的,这会儿,景华簪不想起争执,只想赶紧让阔阔真说完话就走。
“贵妃何出此言?”景华簪强平心绪,抬手止了桑麻的话,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她知道,阔阔真想看她心态失衡气急败坏,可她偏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景华簪并未因自己的头一句出言羞辱而生气,反倒仍旧一副心平气和,阔阔真有些不淡定了。
她心道:哼!老娘有的是好话说给你个贱人听!
“没什么……”阔阔真挤出一个苦笑,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才看向景华簪。
“妾身听说……”阔阔真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故意压低了些声音,以表此事不大光彩,“昨儿夜里,皇上他一宿都未来这未央宫?”
对此,景华簪早有防备,因此,看着阔阔真处心积虑要刺激她心态的样子,她有些忍俊不禁。
“贵妃娘娘的消息挺灵通啊,这您都知道啦?”青娥睨了阔阔真一眼,扬声道。
阔阔真摆了一下手,“小声些吧!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如今啊,宫里上上下下都传遍啦,都说皇上不喜皇后娘娘呢!说什么……”
景华簪淡然一笑,打断了阔阔真的话,“劳贵妃挂心了,不过,本宫并未觉得这是什么不光彩之事。”
“封后大典,晓喻天下,如今无人不知本宫是皇帝的皇后,至于宠不宠幸的,来日方长,不争这一夜,”
几句话将阔阔真说的瞠目结舌,半天才讪笑道:“哎吆……到底是皇后,这打碎了牙,还真往肚子里咽的下去……”
景华簪已感觉到阔阔真的气焰逐渐消失,语气愈发稳了,“皇上就是一辈子不来这未央宫,本宫也会一直是皇后!”
“更何况,一开春就要选秀了,若是按贵妃你所说,将来宫中有了新的妃嫔,本宫岂不是还要同那些妃嫔争宠?本宫以为,那实在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气度与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