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头刚升起来的一点负罪感很快消散。
事情都是另一个“江淹”做的,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心理想法也完全不同,他没必要为另一个“江淹”做的事情感到愧疚。
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不让人发现另一个“江淹”的存在,以及查到整件事情的主谋。
江淹斟酌着开口:“这次出事的地方变成了学校,对方显然是想制造更大的恐慌,下一次,很可能会是在社会影响更大的地方……”
林队看向江淹,目露思索。
江淹继续道:“可能是小学,幼儿园,医院……”
林队拍手:“你说得很有道理!”
“对方是想让我们难以控制社会舆论,不得不花费大部分的人力物力去解决隐患,给自己创造最大的喘息时间,可能是整个组织撤离出原市!所以肯定会选择老弱病残最多的地方。我得让边子明派点人手提前去留意一下情况了。”
江淹听得出来,林队,或者说整个部门内部,都几乎已经认定,催眠事件是由那个藏在原市的觉醒者组织造成的。
这让江淹偷偷松了口气。
同时,
江淹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
或许,事情的真实原因,恰好和原本的猜测相反呢?
毕竟“真凶”并非觉醒者组织,而是另一个“江淹”。
“误导部门的人以为一切都是由那个藏在暗处的觉醒者组织造成的,在部门分出人力来解决催眠事件的同时,也会对组织更加紧咬不放……”
如果,
一直盯着他手里笔记本的人所属的组织,便是部门在追查的觉醒者组织,
另一个“江淹”倒真有可能这么干。
毕竟,对方不仅是一直威胁到他的安全,还知道他展现出来的第二种能力,另一个“江淹”始终都有暴露的风险。
“确实是一大威胁啊……”
林队给刚离开的边子明去了一通电话,讲清楚江淹的猜测,
挂断电话后,双眼亮亮的拍着江淹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小子脑子好使,以后正式进部门来做事了,我可比现在要轻松多了!”
江淹腼腆的笑笑。
“边子明说的证件,明天就可以给你。”林队收起手机,“别看我说边子明抠搜,但其实他把证件批给你,可比一次性的奖金要重要多了。”
江淹先前便听出来了。
因为他还只是兼职工的身份,所以就连林队这样恨不得把他拐骗进部门里的人,都不能给他批下来证件。
林队笑得一脸老谋深算:“边子明这是看重你的能力了,这张证件来之不易啊!”
江淹倒是对证件一事没多大想法,而是问道:
“林队,奖金的事……”
林队嘴角一抽,用“我就知道你小子”的眼神看着江淹:
“放心,虽然因为特殊行动组接手部门,审批会慢一些,但最迟明天也会发到你账户上。这次因为事件社会影响恶劣,你及时解决,为部门减轻了很大压力,奖金绝不会比上次低。”
江淹终于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那就麻烦林队了……”
林队又和江淹聊了两句房不胜房出现变化时的具体表现后,便离开了。
虽然是想把事情都给边子明去做,但林队的责任感不允许他真的一直摸鱼下去。
走之前,
林队不忘叮嘱他:“明天我会让人来给你送证件,记得保持通讯畅通。”
江淹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能每次都劳烦你们,我明天可以自己去取……”
林队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 你加入工作以后,已经耽误了许多学习时间,咱们现在耽误时间的事情绝对不做,不然你考试考砸了,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啊。”
江淹妥协了。
他也体验到了一次特权,在学校里简单清洗又换了一身备用的校服以后,边子明就让人给他放行了。
只是象征性的叮嘱他:“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得第一时间联系你们林队。”
部门在查学校里是否还有潜在的被催眠的人。
虽然他想不出来表面完全没有迹象的催眠要如何探查……江淹应声:“我明白。”
等到江淹走出校门的时候,发现校外站满了稽查,拉上了警戒线,有救护车来往,
还有黑色的,没有特殊标志的越野车在向外运着什么。
江淹猜测里面的可能是房不胜房的尸体,和两个被砍下来的怪嘴,又或者是部门筛选出来的疑似被催眠的人……
有许多人站在警戒线外,好奇的对着里头指指点点。
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家长们,堵在校门口,又是哭嚎,又是大声争执,叫嚷着一定要见见自己的孩子。
稽查们接到了不能放行的命令,面对质问,又没办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将人拦在门外。
结果家长们转头看见穿着校服的江淹从里头走出来,
立马高声嚷起来。
“你们不是说现在谁都不能出来吗?怎么他就出来了!”
“我要见我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孩子放出来!”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学校里不是死人了吗,你们居然还要把人全都关在学校里!”
“他是跟你们上头领导有关系吗,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出来?!”
稽查们也看见了江淹,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江淹是边子明那头的人,但其中的弯弯绕绕,以及背后的隐秘,都不是他们能够言说清楚的。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眼看家长们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还有人试图过来拉扯江淹,
江淹侧身避开一个中年妇女伸过来的手,
从书包里掏出菜刀,瞬间震慑住了家长们,不敢再靠近,
就连稽查们也错愕警惕的看着他。
江淹选择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学生,只是穿着校服的便衣……”
说完,还冲目瞪口呆的稽查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扬长而去。
家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