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到电报,昨天押送下车的几个人贩子经过审问后,全都交代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母是谁,对方也是乘客,现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而且上面通过渠道寻找之后,也没找到孩子的父母,甚至根本没有收到有人上报丢过孩子。
现在不知道是人贩子说谎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孩子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
铁路部门自然不会养活他,只能是等到了终点站送去福利部门。
秦竹筠道,“我倒是很喜欢他,可,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张震也明白,一个未婚的姑娘收养个婴儿,这事传出去指不定成了什么谣言呢,还让她怎么做人?
秦竹筠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张震,你是个男的,要不你收养他算了,不,就当咱们一起收养的,我负责一半费用,行不?”
张震倒是不缺抚养一个孩子的钱,可是自己忙的家都顾不上,哪有空看孩子啊!
他沉吟道,“我带他回家,我姐姐应该可以先照顾一段时间,等找到他父母再还回去,你看呢?”
现如今这也算是唯一的合理办法了,秦竹筠爱怜地看着孩子道,“他现在还没名呢,要不咱们给他取一个先用着?”
几个徒弟和张原也很喜欢这孩子,围在旁边不停地逗他。
石蛋道,“取个贱名好养活,俺爹给俺取得名字叫石蛋,俺现在长得多壮实!”
大头道,“嗯,俺们那边都取个贱小名,俺叫大头,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小孩似乎能听懂了,朝着大头脑袋伸出小手,咿呀咿呀地叫着。
张震点头道,“这孩子还没周岁,就连番遭受劫难,可谓是命途多舛,不过我相信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取个贱名很有必要。”
二强道,“石头、蛤蟆、狗屎这些都行,一听就好养活!”
王小虎捏着小孩小手说,“俺看狗屎挺好,软和。”
秦竹筠额头上爬满了黑线,“哎呀,太恶心了,这么好的孩子不许叫那个,想个别的!”
张原眨眨眼睛道,“他是在车上找到的,就叫轱辘呗。”
秦竹筠满脸嫌弃,“轱辘也难听啊,再换个!”
张震一锤定音,“轱辘天生能赚,好,就叫轱辘了!”
......
一行人走的时候七个,回来时成了九个,也算是添丁进口了。
现在离着开学还有三天,张震为了先回家安置好轱辘没在泺南下车,而是提前一站在岱山就下了。
从这里回家,比从省城泺南省几个小时。
这是个旅游城市,拉客的出租车比泺南都多,随便就找了一辆九座白色面包车,带着他们直奔老家青石镇。
路上需要将近两个小时,张震迷糊了一会儿醒来后无聊和司机聊了起来。
一聊才知道,司机竟然也是青石镇的,算起来还是老乡。
张震问他这些日子有什么新闻。
司机沉吟道,“还别说,真发生了点稀罕事,我们镇上有个混混叫黄军,你听说过么?”
张震顿时一激灵,打起了精神,递给司机一包烟道,“有印象,老哥你继续说,他怎么了?”
司机点上烟喷云吐雾说道,“这小子以前下乡收银圆古董,赚了不少钱,年前也不知道为了啥,欠了镇上老虎几千块,把房子都抵出去了,弄了个无家可归,可你猜怎么着?”
张震摇头,“我上哪儿猜去啊,难不成他还因祸得福发财了?”
司机道,“也对,也不对,一开始财是真发了,可后来又倒了大霉......”
经过司机的诉说,张震才知道,原来黄军年后不知道干了什么事,竟然又抖起来了,还在市区买了楼房。
有人猜他捡到了狗头金,有人说他去抢银行了,反正具体他怎么发的财谁也不知道。
可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家伙发财没多久,就在前两天竟然被人发现暴尸街头。
脑袋都被砍了,现在还没找到,凶手更是踪影皆无。
街上各种无稽之谈都出来了,说什么的都有。
最离谱的是,传说现在有人专门在夜里砍人头,带回去下酒。
弄得人心惶惶,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的地步。
镇上治安队忙坏了,天天抓捕嫌犯到现在也没任何线索。
黄军的消息张震非常关心,同时也有点担忧这家伙的死牵扯到自己,所以非要打听清楚了才死心。
他趁着司机点烟之际问道,“没发现头,怎么知道是他呢,还有他尸体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司机道,“这不最近刚开始办身份证嘛,在尸体身上找到了身份证,还有衣服和体型都被邻居辨认了,说就是他。
找到尸体的地方更奇怪了,据说就在他以前家附近,咱们镇上......”
张震差点喷了,这货竟然死在了这边,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司机继续说道,“放高利贷的胡老三,就是老虎这下可倒霉了,因为他年前刚搞了黄军的房子,又打过他,现在成了重点嫌疑犯,一直从局子里蹲着呢。”
别人的事,张震不关心,反正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就行。
来到青石镇,直接停在了芙蓉巷口,张震让徒弟们先进家门。
他和司机告别,又留了联系方式。
这才知道这人叫莫伟,竟然也是去过前线的,现在是包别人的车跑旅游线。
张震没进院子,而是去了旁边的小饭馆。
男老板娘正在打瞌睡,被叫醒后愣了半晌才认出张震,急忙换上笑脸道。
“我当是谁,张兄弟回来了,吃点啥,今天有新进的羊肉,还有熏鸡呢!”
张震点了七八个家常菜,也要了羊肉和熏鸡,让他弄得好点,一会儿送到家里去。
结账之际,他随口问道,“刚才在路上听人说,最近咱们附近出人命了?”
男老板娘警惕地看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哎呀我的妈啊,那天早上我去上茅房.....”
原来这货竟然是第一目击者!
他住的院子没有厕所,只能去巷子外面的公厕,现在又是刚开春天亮得晚,他刚出门就看到街边厕所门口倒着一个人。
本来以为是喝多的酒鬼,走近一看竟然没脑袋,吓得他魂飞魄散立刻跑去了治安所。
张震点头称赞了他两句胆子大,装着不经意地问道,“哎,那人是谁啊,你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