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脊山,一个位于风家边境上,与关家相接壤的地方,是风家的主要资源基地。那里有矿山,也有无数的劳工在其中忙碌挖掘着价值连城的赤金。这种金属是造成炼器和炼丹的重要原材料,对于风家来说,它们的存在就像一条命脉,养育了整个家族。
赤脊山的守卫们,大都是外面雇佣来的壮汉,他们肩负着防御关家的责任。他们站立在赤脊山巅,气宇轩昂。他们的存在是矿山生产的保障,也是家族安全的屏障。
虽然这是一个危险的职务,但是他们的职责也让他们得以在这个窒息的环境中抬起头,得到家主的认可和尊重。
赤脊山秀美而险峻,横跨在这片边疆之地。然而这赤红色的山顶之下,却隐藏着一趟可怕的地狱。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从不间断的是那铁锨与石头相撞的声音。
在那些深不见底的矿洞里,烈日、凌风、寒雪和春花几乎成为奢望。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矿粉和汗水的味道,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漆黑一片。
被家族认定的,无法修炼的废人们被矿洞吞噬,他们长年累月地辛勤劳作,时刻面临着危机,生活在饥饿和疲惫中。
他们没有修炼资源,没有前途,只有无尽的挖掘和无尽的疲倦堆积在每一个角落。他们的存在,就像是被抛弃在这遥远角落的废物,被家族榨干最后一点血气。
生活的窒息和绝望,但却对未来的渴望和坚守。在这片土地上,一切都是如此的艰难,但是也正是这些艰难,造就了那些坚韧不屈的人,为家族,为生活,他们愿意用一生的奉献换取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正是因为这些默默无闻的底层工作中,才铸造了这个稳固的社会。
赤脊山下的小村淳朴而凄凉,破旧不堪的民房沾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风雨的侵袭。这个被遗忘在边陲的角落,承载着无数废人与苦工的希望与绝望,承载着他们对生活的执着和无奈。
风展云被几位守卫押送至此,他看着那些陈旧的木门,听着那冷漠的介绍,接过手中沉甸甸的矿锄,如同接过了一个全新的命运。
他默默地站在矿洞口前,矿洞仿佛洞见了他所有的未来—无尽的黑暗,漆黑一片。那里没了阳光,只有他与矿石的对峙。他未来的十年,似乎就要在这个鬼哭狼嚎的地方度过。
矿山来新人,并不奇怪。但是来的可是神子,或者说,曾经的神子。
周围的矿工们都知晓了这个消息,曾经那个备受瞩目的神子现在却要如他们一般,同呼吸共命运。他们围观着他,有的皱眉,有的冷笑,有的痛心,有的幸灾乐祸。他们的眼神像是炙热的烈焰,焚烧着风展云的羞辱与悲愤。
那些言语,自然也到了风展云的耳朵里:
“这么小就来挖矿啊,太可怜了吧。”
“那家伙装作是神子,欺骗一众长老,他能混成这样,纯粹活该!”
“对对对,他就是个小骗子!他妈也是,从一开始就骗了那些长老,一家全是骗子!”
“他妈?就那个风思涵?不是吧,她很正经的啊!”
“那是你没听说,风行烈死了!那家伙腰杆废了,不知道藏了多久,都没敢在风家露面!”
“啊?腰杆废了?那他那方面还有能力吗?”
“我看悬,那风思涵看着是个良家妇女,却也不知道从哪里生的杂种!”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风思涵当年外出,回来就怀孕了,我就觉得很可疑!”
“那风行烈还真是废了啊,带着绿帽子都能忍了这么久!”
“一家没一个好东西!不要看这杂种小,就可怜他!他可是个小骗子!”
“风家居然出了这种败类!奇耻大辱!”
……
风展云并没有理他们,也没有想要去报复他们的意愿。
哪怕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也有划分派系,互相站队,以孤立某些人的方式来进行组队。这或许就是人类自古以来的传统。
他们这种人,不值得风展云去记住。因为太多了,记不过来。而且修行乾坤霸体期间,还要修身养性,不宜动脾气。
终有一天,他们会在这个肮脏不堪,暗无天日的矿洞里,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疾病或者劳累的折磨下,痛苦的、孤独的、无助的死去。
风展云没必要特意去对他们做些什么。因为他们只是闲言碎语,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有些人活着,没有希望,有些人只有死了,才能得到解脱。
矿洞内部黑得如同一只巨大的吞噬者,任何光亮都无法在这里停留。只有在岔路口,透着赤金矿中那微弱的荧光,让人能够窥见矿洞内部的模样。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矿石味,湿润冷寒,使人极度压抑。
小小的风展云手持矿锄在矿洞深处艰难的努力,他的矿锄在石头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每敲击一下,都像是在敲打他的小心肝。他疲惫不堪,仿佛要将他所有的体力都耗尽,然而每当他看到那块发光的赤金矿,他的眼中就会满是坚定与毅力。
风展云选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修炼,他尝试着利用那微薄的灵气进行修炼。仅仅只有一丝微弱的灵气,却如同残阳一般给予他希望,不断让他炼气养精,炼化体内的元精。
他休息完后,又站起来继续挖掘。按照父亲乾坤霸体的修炼方式去挖矿,每一次的动作,每一次的坚韧,都仿佛是他的修行。
每当他累了,就会想起母亲的狼狈和父亲的死亡,他的怒火就会翻腾起来,他将这份愤怒化作力量,投入于修炼之中。就这样,他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默默地修行。
整整一天的疲劳使他累得筋疲力尽,但他没有退缩,他扛着工具,拖着疲倦的身子,向着那破破烂烂的房子走去。他一步一步地走着,即使体力已然耗尽,他也依然坚持前行。
在这一刻,他已经超越了一个普通八岁孩子该有的坚韧和强大。
可一推开门,就听到了命令般的声音:“小杂种,来给老子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