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总兵行辕之内,气氛凝重而庄严。
甄士道面向沈槯,神色郑重地汇报道:“将军,从建奴大营中缴获的各类物资,现已全部清点完毕。”
沈槯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欣然问道:“哦?具体情况如何,快与我说说。”
甄士道详细地禀报道:“此番缴获,共有战马一万余匹,骆驼五百多头,粮食一万八千余石,铠甲三千副,以及各式兵器一万两千余件,皆是极为宝贵的战略资源。”
沈槯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道:“那批战马定要尽快让李老爹着手治疗,或许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甄士道连忙回应:“李老爹已率人前往处理此事。”
沈槯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感慨道:“这一仗,总算是艰难地打赢了。”
甄士道亦是感慨万千:“是啊,这一路走来,真是步步维艰。若非将军英明神武,大同城恐怕早已落入建奴之手。”
沈槯谦逊地摆了摆手:“这并非我一人之功。说起来,李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若非他及时派兵运送硝土进城,并派出骑兵保护火器营的两翼,要想歼灭城外那三万建奴,绝非易事。”
甄士道却话锋一转:“可这一仗下来,李岩也收获颇丰。除了将军赠予他的两万石粮食和八百多万斤腊肉外,他还从建奴手中抢夺了八千匹战马,更用硝土从我们这里换走了一万副铠甲和两万件兵器。此番追杀建奴,流贼也是获利颇丰。”
沈槯闻言,微微一笑:“那是他们应得的。用人所长,自当给予相应的回报。”
甄士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沈槯转而道:“如今建奴已败,有才啊,你也该考虑和香莲完婚了。”
甄士道闻言,脸色瞬间泛红,搓着手,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
沈槯见状,哈哈大笑道:“别这个那个的了,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安心等着当新郎官吧。”
甄士道憨厚地笑了笑:“那卑职就谢过将军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吕六忽然匆匆进帐禀报:“将军,魏大人求见。”
沈槯眉头一皱:“魏大本?让他进来吧。”
甄士道闻言,不禁问道:“将军,卑职是否需要回避?”
沈槯摇了摇头:“不用。我料定,魏大本此行定是为了大同百姓而来。你如今正掌管大同镇的府库钱粮,留下来一并商量吧。”
甄士道点头应允,重新坐回原位。
片刻后,吕六领着魏大本步入行辕。几日未见,魏大本明显消瘦了许多,眼中布满了血丝,神色焦虑不安。他向沈槯和甄士道行礼后,神色凝重地说道:“驸马爷,甄先生,建奴虽已退兵,但有些事下官却不得不提。”
沈槯肃然起敬,示意魏大本坐下慢慢说。
魏大本坐下后,开始详细地讲述起大同百姓所遭受的苦难:“驸马爷,这次建奴入寇,大同百姓饱受荼毒。先是各卫、所、堡的边军抢掠百姓,致使五万多百姓流离失所;后来建奴又派兵四处劫掠,致使十几万百姓衣食无着,生活困苦不堪……”
沈槯闻言,神色愈发凝重。他打断魏大本的话,直接问道:“魏大人,你就直说吧,需要本将军做些什么?需要多少粮食和银子?”
魏大本核算后,沉痛地说道:“目前,无家可归又缺衣少食的难民多达十五万之众。距离小麦收割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要让这些难民安然度过这段时间,至少需要两万五千石粮食。此外,帮助难民恢复家园也是笔不小的开销,下官初步估算,至少需要二十万两银子。”
沈槯闻言,当即向甄士道下令:“有才,立即从府库里支出三万石粮食和二十万两银子,交给魏大人。”
甄士道应声而起,对魏大本说道:“魏大人,请随卑职前往府库。”
魏大本闻言,激动得跪倒在地,向沈槯叩头感谢:“下官替大同府十五万百姓向您叩头了!”
沈槯连忙扶起魏大本,诚挚地说道:“魏大人快快请起。帮助大同百姓度过难关,也是本将军义不容辞的责任。”
魏大本感激涕零,拱手道别后,转身跟随甄士道离去。
然而,两人刚刚离开,赵六斤便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将军,出事了!”
沈槯眉头紧锁:“出什么事了?”
赵六斤神色紧张地回答道:“有流贼在城外掳掠百姓!”
沈槯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有这事?你确定?”
赵六斤坚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沈槯心中疑惑丛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岩不像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啊?”
赵六斤义愤填膺地请战:“将军,要不卑职带兵把这伙流贼灭了?”
沈槯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制止道:“不可轻举妄动。流贼如今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士气和战斗力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已非昔日可比。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传令各门严加提防。”
赵六斤领命而去,行辕内再次恢复了平静。然而,沈槯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