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的硝烟渐渐消散,而燕京城外却已是战云压顶,局势紧张至极。
多尔衮亲自率领十万精锐的建州大军,犹如狂风扫落叶般势不可挡,于前夜顺利抵达燕京城外。他们在广渠门外迅速扎下营寨,大军经过一夜的休整,士气正盛。多尔衮正准备集结各旗大军,对燕京发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
大明朝的勤王大军已经赶到,而且领军之人正是那位以智勇双全、难以对付着称的洪承畴!
多尔衮深知此人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立刻紧急召集自己的心腹幕僚范文程和宁完我前来大帐商议对策。范文程和宁完我二人一路小跑来到多尔衮的大帐前,跪地行礼道:“奴才叩见主子爷。”
多尔衮抬手示意道:“两位先生免礼。”
范文程和宁完我二人起身,在多尔衮的下首站定。多尔衮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缓缓说道:“文程先生,完我先生,刚刚探马来报,宛平一带已经发现了大队明军骑兵的踪迹,粗略估计人数至少在一万以上,而且打的是洪承畴的旗号。”
“洪承畴这么快就到了?”宁完我闻言,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不过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洪承畴再厉害,就凭他的一万轻骑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范文程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这一万轻骑很可能只是洪承畴的先头部队,既然先头部队已经赶到宛平,那么他的大队人马也肯定离燕京不远了。洪承畴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他手下的边军精锐骁勇善战,主子爷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多尔衮闻言,微微颔首道:“本王也是这么想的,要是真让洪承畴的大军赶到燕京,那么这一仗势必会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可这里毕竟不是辽东,燕京的城墙坚固,急切之间难以攻下。一旦拖延下去,大明朝派驻各地的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地赶来增援,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范文程这时阴声说道:“看来进攻燕京的计划要暂缓了,必须先想办法除掉洪承畴这个心腹大患。”
多尔衮闻言,目光热切地望着范文程,急切地问道:“不知道文程先生有何高见?”
范文程手拈长须,在大帐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大声说道:“有了!主子爷,奴才有对付洪承畴的计策了!”
“哦?”多尔衮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文程先生快说说。”
范文程歼笑道:“洪承畴抛下大军,只带着一万轻骑急援燕京,这说明崇祯小儿已经急了,洪承畴也急了。主子爷正好可以利用崇祯小儿的急躁性格,设下一个圈套,让崇祯小儿逼着洪承畴往我们设好的圈套里跳。”
多尔衮闻言,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怎么设圈套?”
范文程微微一笑道:“主子爷可以派一路大军前往万寿山,摆出一副要挖了崇祯小儿祖坟、断了朱家龙脉的架势。崇祯小儿知道后,肯定会非常着急,一定会让洪承畴快马轻骑赶去万寿山护陵。主子爷可在前往万寿山的必经之路埋下伏兵,张开十面埋伏之网,静候洪承畴的到来。”
“好计!”宁完我闻言,不禁拍案叫绝,“只要干掉了洪承畴,就算后续大军赶到,也不足为惧了。”
“不过……”多尔衮却皱眉道,“我大清大军压境,燕京城已经危在旦夕。崇祯小儿还会让洪承畴带兵去万寿山护陵吗?还有洪承畴可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个陷阱,他真的会乖乖地往里钻吗?”
范文程闻言,得意地笑道:“主子爷,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儒家思想的精髓啊。”
多尔衮老实地承认道:“还请文程先生赐教。”
范文程解释道:“儒家思想的精髓就是忠孝。什么是忠?忠就是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崇祯小儿下了圣旨,洪承畴就不得不去护陵。什么是孝?孝就是父为子纲,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崇祯小儿如果不想背上不孝子孙的骂名,被万世唾骂,他就必须派兵去万寿山护陵,就算明知道护不住也要派兵。”
“原来如此。”多尔衮闻言,不禁击节赞叹道,“这么说来,这儒家思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会害死人的。”
“那要看是谁在用,又是怎么用的了。”范文程道,“要是用好了,儒家思想就是治国平天下的利器;要是用得不好,它就是亡国失天下的罪魁祸首。”
“还有个问题。”多尔衮想了想,又说道,“怎么让崇祯小儿知道我们要去万寿山挖他的祖坟、断他的龙脉呢?总不能让本王派人给他送信去吧?”
范文程闻言,微笑着说道:“这个简单。这一路上主子爷不是抓了不少太监吗?这些太监可都是宫里的人,他们有能力直接见到崇祯小儿。我们只需要找个机会把这消息泄露给其中的某个太监,然后找个机会放他跑了,崇祯小儿就一准能知道消息了。”
多尔衮闻言,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不就是先帝以前曾经用过的那招吗?管用吗?”
“当然管用。”范文程阴笑道,“先帝的反间计其实并没有直接骗过崇祯小儿,可袁崇焕最后却还是死了。主子爷知道是为什么吗?”
多尔衮闻言,沉默不语。
范文程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大明朝的官员始终都有党派之分,他们一直都在内讧。这一党说这是真的,另一党就必定会说这是假的。他们不管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他们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所以袁崇焕最后死了。而这次也一样,不管崇祯小儿信还是不信,他都得不让洪承畴带兵去护陵。因为这是他作为皇帝的职责和尊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