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秋说完,将茶杯放下,不由问裴念卿。
“不知这位夫人该如何称呼。”
裴念卿则是转过头,温柔的笑了笑。
她直视着苏吟秋,嘴唇开开合合,仿佛在说着什么。
但是,落在苏吟秋耳朵里却是断断续续的模糊声音。
“我是……国公府……世子……”
苏吟秋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刚想要站起来离开,但她此时却没有了所有的力气,双眼一黑,直接趴在了桌上。
******
而此时的宫中。
萧震声从萧鸣屿养伤的宫殿中出来。
他脚步虚弱,面色苍白,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尽管他极力隐藏,但还是让司空明德发现并愣了一下。
“萧爱卿,你……你这是怎么了?”
萧震声闻言,猛地在司空明德面前跪了下来。
“臣请陛下惩治臣。”
司空明德疑惑。
“萧爱卿,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朕又如何给爱卿定罪呢?”
萧震声一连给司空明德磕了三个响头,老泪纵横的道:“陛下,臣有罪啊,还请陛下为臣治罪!”
司空明德见状,不由抬头看了紧闭的殿门一眼。
“萧爱卿这是又跟你儿子置气了?”
语气虽是疑问,但也是肯定。
“萧爱卿,你也不是不知道萧鸣屿这脾气,你又何必跟他置气。”
司空明德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哎!”
“萧鸣屿也是不容易,这才刚受了伤,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他这次的伤口虽然看着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但是却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惊险。
太医说,只差一寸,就刺到了他的心脏。”
“为此,朕还将大皇子狠狠地打了一顿,就连太子也被牵连。”
“朕也是感念你是他的父亲,这才叫你来看看他,没想到却造成这种局面。”
司空明德说着叹了一口气。
“哎,说起来,倒是朕多事了。”
他摇了摇头,索性转身,率先离开了。
而萧震声看着司空明德离开的背影,心却一阵阵的下沉。
等司空明德到了议政殿,德喜立刻上前。
司空明德问他:“他们都说了什么?”
德喜躬身道,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疑惑。
“萧大人和萧国公并未说几句话。”
德喜皱眉。
“当时,萧大人说,他很想吃烧鸡了,那天的烧鸡真的很香。”
司空明德也皱眉。
“烧鸡?”
“对,就是烧鸡。”
“而且萧大人说完这话之后,萧国公竟然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
天色渐暗。
红艳艳的晚霞撒了一地,照在这肃静庄严的宫道上,让这素来冰冷的宫道多了几分暖意。
而就在这暖意之下,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在宫道上,最后跑到了议政殿门口。
片刻后,德喜轻轻地走了出来,跟小太监说了几句话,顿时面色大变,又急匆匆的进去了。
此时的大殿中,司空明德正在认真的作画。
自从苏吟秋失踪之后,他已经许多年没有作画了。
现在有了她的消息,他只觉得心中激荡,迫不及待的又拿起这画笔。
可是……
司空明德看着画上风姿绰约的女子,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下笔画出她的容貌。
德喜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走到司空明德身边,看着他明显低沉的脸色,还是支支吾吾的开口。
“陛下,刚刚……传来的消息,我们的人一路跟着国公府的人到了云华寺,却……”
司空明德正在作画的动作一顿。
“却什么?”
德喜知道这时候不能迟疑,立刻便道。
“却没有找到人。”
话落,司空明德手中的毛笔的笔尖有一滴墨落了下去,恰好落在了画上女子的脸上。
顿时,女子空白的脸上多了一个墨点,再也看不清女人的脸。
看着画上逐渐模糊的脸,司空明德心中郁结,所有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
他直接将毛笔摔了下去,又将整张画全部都撕碎,胡乱的扔在地上,怒吼一声。
“人去哪儿了?”
“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
“查,快点去查!”
“吩咐所有的人立刻去查!”
“若是查不到,提头来见!”
德喜见状,连忙跪下,不停的点头道:“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说着就起身想要悄悄的退出去。
但,在他退到到门口时,司空明德却再次开口。
“等下。”
德喜连忙又回来。
司空明德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又道:
“此事,你亲自安排人手去查,绝对不能传到萧鸣屿的耳朵里。”
德喜顿了一下,立刻点头应下。
司空明德这才又道,“再者,暗中再去查查萧鸣屿。”
德喜微微疑惑的抬头。
“萧大人……”
德喜刚刚开口,就被司空明德打断:
“是萧鸣屿,是萧震声的儿子,萧鸣屿。”
他说完,又看着德喜,着重强调了一遍。
“你要查的是国公府的二公子,萧鸣屿。”
“你可知晓?”
德喜动作一顿,心中大震,猛然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是知道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低头掩下眸中的惊愕,心中了然,立刻点头道:
“是,奴才省得了。”
“去吧。”
德喜再次退了出去。
司空明德则坐在龙椅上,独自仰望着这空旷的宫殿,又看着地下被撕碎的画,只觉得心中越发的空旷。
这天之后,萧震声就回了国公府。
但是,在他得知,萧庭屿并未找到苏吟秋,而是将人给弄丢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人之后,顿时怒极。
他一脚踹在了萧庭屿的心口。
“废物!”
“枉费老夫养你这么久,没想到还是如此的不中用,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下贱东西,哪怕是养的再好,也改不了骨子里低贱的骨头。”
萧震声显然是气急,说的话也越发的刻薄。
而萧庭屿被萧震声大力的踹到了墙上,又落到了地上。
他艰难的用手撑着身子,最后,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呵——”
萧庭屿冷哼一声。
“我上不了台面,那在爹爹眼中,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低贱歌姬……生的孩子就上的了台面吗?”
萧庭屿胸口痛的厉害,说完,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你说什么?”
萧震声猛地转过身来,一双眸子凶神恶煞的盯着萧庭屿。
但萧庭屿却再次冷笑一声。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