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人正面搏杀,经验不足,乱战中挨了好几刀,顿时浑身鲜血淋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心中那股戾气,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只有长剑入肉的感觉能稍加平复。
越杀越顺手,越战越兴奋,喉咙中不自觉发出,桀桀怪笑,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样子有些疯魔。
暗中观战的白芷眉头一皱,万没想到,平时待人和善的少年郎,居然杀性这么大。
转眼间就砍杀十数人,这帮匪寇一时间心生胆怯。
背靠大树的小头目一咬牙,眼神也越发狠戾。
“都给我上!他就一个人,还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弄死他,今晚老子带你们肆意快活!”
说完脚下一退,手上一挥,一众喽啰举刀怪叫冲向甄悠。刚才的胆怯荡然无存。
瞥了一眼说话小头目,握了握手中长剑“倒是个聪明的,不过,小爷专杀胆小又自作聪明的。”
弯腰屈膝,双脚蓄力,轰的一声爆射而出,好似一道残影飞过。
一剑横扫,小头目瞬间被腰斩,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小头目只觉腰下发凉,脸上的狠戾还未褪去,视线却诡异的横移,鲜血四溅,喷的到处都是,场面为之一静。
铁剑去势不减,一剑斩在树干上,好巧不巧被死死卡住,一时竟抽不回来。
见此机会,一众喽啰也不是傻子,又不敢第一个上,唯唯诺诺,又怕错失良机,拿着武器犹犹豫豫,互相眼神推诿。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谁杀了他,谁就是新的头目!”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破空而来,一声惨叫,正中十几米开外喊话的大聪明。
甄悠转头朝林中看去,一狗熊手握猎弓,傻兮兮的冲自己憨笑。
系统给了骑射精通,自然看得出刚才那一箭简单,是个高手。
狗熊手捻两只箭矢,弯弓搭箭。
“咻咻咻!”
两声惨叫响起,喉咙中的好字还未喊出口,狗熊拔腿就跑,手脚并用,逃跑的样子还真像一头狗熊。
甄悠一头的黑线。
白芷也动了,一步跃起瞬间放倒两人,脚步一动身似鬼魅,一挥长剑如翩翩起舞,身周血花四溅,却没有一滴落在她身上。
这一幕甄悠自然看不见。
用力抽出长剑,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环视一圈:“一个都别想逃,真正屠杀开始!”
此起彼伏的惨叫,让这些畜牲真的害怕了,全员四散而逃。
草屋内,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光着上身就冲了出来。
一手提大刀,气势汹汹,一手提人头,杀性冲天。
双眼通红,跌跌撞撞,逮谁砍谁,像是醉酒后暴怒发疯的恶狗。
壮汉刚一出现,逃跑的匪寇个个瑟瑟发抖,又杀了回来。
甄悠双眼微眯,一个箭步飞身上前,壮汉似无所觉,仰天咆哮:
“是哪个狗胆包天,敢打扰本大爷快活!”
话音还未落地,剑光一闪,一颗丑陋人头已经飞起。
“聒噪!”
贼匪头子死得猝不及防,刚往回跑几步的贼匪都有些呆,回过神又扭头就跑。
这边战斗很快结束,满地的尸体。
白芷也在收割四处奔逃的贼寇,还剩六个跑远了,眼看追不上。密林中,一只黑熊弯弓搭箭。
“ 咻咻咻!”
连射三箭,每箭相隔不过一息。
还是跑了三人,眼见追不上也只能放弃。
白芷一转头,见甄悠浑身是血,小妮子满眼心疼,慌忙左右验看伤口。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回头对着那些女人微微一笑, 本意是表露和善,以安其心。
可他手提长剑,浑身是血,怎么看都笑的诡异。
有吓傻的女人惊声尖叫,比面对贼匪时还要害怕。
“姑娘莫怕,莫怕!我乃无极人氏,与内子途经此处,见有歹人逞凶屠村便出手相助,莫怕,莫怕。”
“芷儿,先给她们松绑。”
白芷还在回忆刚才听到的话,小嘴带笑,眼中带光。
几个贼匪一口气跑出去七八里,正瘫坐休息,一道人影闪过,三颗人头高高飞起。
出手的正是曹阳县城里依墙神秘人,提着人头,朝村庄而去。
端坐休息,甄悠问了一些基本情况,这村子就十来户,就剩眼前这几个活口。
身后还有个草屋,里面定然是有女子被奸污,不知有无活口,想来是没有,又不放心白芷进去,有没有歹人藏匿说不准,小心一点没毛病,杜绝一切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提剑进屋,屋内触目惊心,光溜溜地躺了十多个女子,场面骇人听闻,简直毫无人性。
捡起衣服挨个盖上,试了试鼻息,全都死了。
这些女子年纪至多不过二十左右岁,花一样的年纪,如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一剑削首,太便宜那个畜牲了。
甄悠招进来几个人,帮她们穿上衣服,也算是最后的体面。
那些贼匪的尸体也收集起来,直接扔到篝火里烧掉,以免滋生瘟疫。
这些人身上也没值钱的东西,一些五铢钱,十多把刀,还有四匹瘦马。
也不说什么报官的话,因为是废话。城门校尉是三当家,刚死的是二当家。
看曹阳县唯唯诺诺的样子,应是怕匪寇劫城,妥协之后让这些匪寇当了城门校尉,收进城税,免得他们闹事,简直愚蠢。
被救的几个女子找到甄悠,扑通一声跪地,也不会说话就是磕头。
摆摆手表示不用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林中射箭的黑熊也不见踪影,但肯定没走,不知去哪了。
“林中之人,你可认识?”女子点头。
“可能是大娃跟二娃。”
“哦?愿闻其详。”
“大娃二娃是村里的孤儿,早年父亲就是为保护村子死了,这两个孩子是村里东家一口,西家一口养大的。”
正说着话,一少年领着几个孩子走来,女子立马迎了上去。
这少年十六七岁模样,与甄悠年龄相仿,妇人告知这是大娃。
甄悠定眼一看,眼前黑熊精,虽骨架高大,但给人一种面黄肌瘦的感觉,手拿一把自制猎弓,右手还在微微发抖,这是用力过度。
招手示意大娃过来,大娃没犹豫,径直走到甄悠身边,样子有些耿直憨傻。
随手递过去一包袱胡饼,大娃没动,用生涩的声音道:“多,多谢。”
甄悠点点头,又递了递手中胡饼,大娃这才伸手去接,又重复了声:“多,多谢。”
这大娃还真是耿直,两件事说两次谢。
给每人分了一个,自己留一个,扯一半留怀里,剩下的都还了回来。
这体格子吃半张,够不够他塞牙缝啊!
甄悠也拿一个胡饼,边吃边聊。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给,给你们牵,牵马去了,山里有狼,半夜狼吃马。”
大娃好像很久没开过口,有些口齿不清。
甄悠也很耐心,继续问道:“你一手好箭术,打猎不成问题,为何还饿成这样?”
大娃哼哼唧唧半天没哼出来,样子有些着急,旁边女人想帮忙解释,甄悠摆摆手。
“不着急,慢慢说。”
“村,村里人多,二娃,吃的多。”
心下了然,虽然有些憨傻,但懂得知恩图报。
“你叫什么名字?”
“大,大娃。”
“姓什么?”
这次摇摇头。
旁边吃饼的妇人开口道:“大娃父亲是外来的,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怀里抱着两孩子倒在路边,运气好,遇到路过的游医,这才救了过来,往后就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