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一扫,二十几人吓得惶恐不已,脚蹬地面不停后退,希望离这煞星远点,那股桀骜不驯再无半点,眼里全是顺从讨好。
甄悠哈哈大笑:“你们也知道怕?”
“可惜晚了,我会让你们知道,给一刀痛快,其实是一种解脱。”
“斩断四肢扔过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二百多妇人,家中早已被杀了个精光。
长期被凌辱欺压又食不果腹,身体极其虚弱,救无可救,已在死亡边缘徘徊。
一大部分人全身溃烂,一身脓疮,身体早已经残破不堪。
那些胡掳贼寇都懒得动刀杀她们,赶到山坳让她们自生自灭,看她们垂死挣扎以供取乐。
甄悠不来,她们也活不过 3 天。
见平时趾高气扬、张狂跋扈的贼人被如此对待,木纳的眼神中渐渐泛起泪花,随即眼色骤冷,一股咬牙切齿的恨,遮天蔽日。
她们天天祈求老天降下神罚,将这帮畜牲活活劈死。
如今仇寇就在眼前,能自己报仇还等什么。将死之人已无所顾忌。
用牙咬,用指甲抓,二十几人瞬间被撕成碎片,犹自不解恨,骨头都被敲碎。甄悠眼睁睁地看完。
有的没抓几下就没了力气,躺下再也没动过;有的咬下一口,掩面痛哭;也有的恢复些许力气,给甄悠一行磕头行礼。
随后走到小溪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就没了然后。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活着需要莫大的勇气。愿她们晚点投胎,那时候天下应该太平了吧。
天间皆刍狗,下山采绿芷。太半百忧煎,平沙依雁宿。
安息吧,苦痛已经结束,我保证你们睡一觉醒来就是春天。
沉思良久,直到白芷依偎身旁,才缓过神来。
一把火烧了这个罪恶的地方,看着火焰渐起……
白芷哭成了泪人,抱着甄悠久久不松手,她想起了那个少女,临走前的眼泪。
二傻虽然木讷不通人情世故,但也懂是非善恶,哇哇大哭,像个 200 斤的孩子。
目钊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关平脸涨得通红,手里的冷焰锯就没放下过,捏得咯咯作响。
甄悠突然理解了岳武穆的那句“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其中对敌人的恨与报仇的决心。
剩下的几十人也一一说明了来历,基本都是普通百姓。
贼寇劫掠,石邑县令看他们可怜,发了天大善心,给口饭吃,万没想到是被卖给胡掳贼寇。
其中有十几人,甄悠格外关注,因为她们来自无极县,居然是在寺庙被拐卖的
听她们讲述原委,甄悠眼神狠戾:“圣女吗?有点意思。”
几人听的义愤填膺,眉头深锁,前因后果一目了然,与匪勾结而已。
被石邑县令卖到山上的,家中有人也不敢回。
有投靠亲戚的,有壮着胆子结伴离开的,也有路过其他村庄就地找人嫁了重新成家的,竟无一人敢回去。
呵呵,这石邑县令积威当真不小。
翌日,甄家探子送石邑县令情报,越看越气。
一把捏碎手中简牍,狠狠掷于地,摔了个粉碎。
“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恨。”
入夜,众人睡熟,甄悠身穿夜行衣,闪身上了房顶,几个纵跃消失在黑夜中。
今天当回游侠。
刺杀一个地痞无赖,还不是轻轻松松,也不是托大,底牌在手有足够的底气全身而退。
转角一个抱剑“少年”,同样身穿夜行衣,看了看甄悠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
同样闪身跟了上去……
这石邑县令本名王六,后更名王某。以前只是一伙儿泼皮无赖的头子,常年混迹江湖市井,为人八面玲珑。
无意中结识游历江湖时的袁绍,得袁绍看重,三年不到由一介白身做到了如今地位。
“由于剿匪能力不错”,百姓拥戴,又使足了钱财,再过半年极可能升任太守,升迁之快令人咂舌。
年少时横行乡里,但为人颇有豪气,笼络了不少拥趸,得势后表面做起了好事。
背地里无恶不作,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巧取豪夺,动辄灭人满门,势力也是越来越大。
这就是情报里的所有内容。
这剿的什么匪?最大的匪寇是特么他这个身穿朝服的。
他跟曹阳县城门校尉可不同,手下势力还不小,还豢养了不少门客游侠,而且还有仁义之名护着。
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暗地里宰了这畜牲,跟这种人讲什么狗屁规矩。
夜黑风高杀人夜,月明星稀夺命时。畜牲,小爷来取你狗头了。
潜身黑夜,县令府邸就在眼前,不算大,看上去还有些残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都要怀疑情报是否有偏差。
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很轻松找到王六位置,一个人形虚影,一动不动,卧榻而眠。
本能感觉有些不对劲,太过顺利,有些名不副实……
既来之,则安之,毫不犹豫一剑刺下,眉头一皱,感觉不对劲,心中警惕横生。
一把挑开被褥,“崩”的一声机簧响,一支箭矢直射面门,瞬间冷汗直冒,偏头堪堪躲过。
还好提前有心理准备,说不好就交代在这儿了。翻身后仰,绕身藏于门后。
心中惊疑不定,暴露行踪了?
环顾四周,静悄悄的,甄悠站立不动,怕再触动什么机关,也借机静观其变。
半天无声响,刚移动脚步。
咻咻咻!
三支短箭从三个不同方向,急射而来。
封死了所有退路,躲是躲不过去。翻手取出长剑。
叮叮叮,火花四溅。
磕飞箭矢,不再犹豫,也不敢跳窗,急步原路返回。
四周火把突的亮起,火光映射四周,一群人静悄悄站立,个个手拿朴刀,眼神戏谑。
远处还有火把渐起,看数量不下百十号人。
甄悠眼睛微眯,这是专门埋伏自己的?这都哪里来的人?
院中绝无可能藏匿这么多人,自己还一点没察觉,双眼一扫,环视一圈,院中只有一假山矗立,顿时心下明了,原来如此?
人群中传来戏谑男音:“大胆狂人,为何扬言行刺本县令?”
一听这话疑惑顿解,这是替人背了锅啊,不过没关系,有人背锅也刚刚好,因为这畜牲今晚必死无疑。
该说不说这畜牲竟如此小心,绝对优势面前也不显露身形,还藏头露尾,当真是小心谨慎。
“你也敢自称本县令?一介匪寇氓流,得了些机缘,不思为民请命,反而作恶多端,贩卖人口,勾结鲜卑贼寇,杀良冒功,所行之事人神共愤,你问我为何行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