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掐人中不多时,关平幽幽醒来。
第一反应就是抓刀,眼神慢慢聚焦,看到眼前来人肿着一张大嘴,大喝一声:“何方妖孽?”
挥手就是一刀。
“我曹,是我是我!”
听声辨人,关平已经回过味儿来,立马收住了手。
眼神古怪地看着甄悠,看他一身伤,有些狼狈,倒也没笑出声,嘴角弧度却出卖了他。
顾不得许多,赶紧开口问:“可见到白芷?”
关平摇摇头,因为他是第一个被打晕的,后面发生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又相继唤醒数人,皆是摇摇头。
赶紧跑回去问不靠谱师兄,童渊表情有些尴尬,还是照实说了。
“那丫头听老夫说你被百十号人围攻,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冲过去救你,老夫一指将其点晕,你看现在手指都黑乎乎的。”
“你放心,那丫头是医家传人,擅用药也善用毒,本事可不一般,野兽都不敢轻易靠近她。”
见甄悠还是一脸慌急,捋须想了一下。
“哎,有些事现在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总之你放心,那丫头不会有任何危险。”
甄悠感觉师兄不靠谱,有事直接说不就行了,说人是猴子变的我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并问师兄中毒有无大碍,童渊表示吃过解药了。
“恩?”
这是话里有破绽,白芷被点晕,童渊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去搜身找解药找解药。
那谁给的解药?,再问问。
“师,师兄,这解药可解毒了?,我这有解百毒的丹药。”
“恩,师弟有心了,无妨,定然不会有问题的。”
看来吃的是特效药啊。
哎,他大概猜出白芷被谁带走了,不过还是要找。
“大娃、二娃,你二人速回官驿等人,若白芷回来,就留住她。”
“是,少爷。”
“坦之,你带人扇形搜索一下,天亮前回官驿。”
关平点点头,提起冷艳锯起身就走,一声吆喝,众人随行,半点不拖泥带水。
“目钊,你引我师兄去驿站休息。”
还未等目钊回答,童渊开口了:“无妨,我自己前去便可。”
见这师弟一脸焦急,本意是点他一下让他安心。
但错估了那丫头在其心中的份量,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随他去吧,不找找是不会死心的。
“目姑娘,你伤势未痊,也回去休息吧!”
目钊神色复杂,扶了扶伤口处。她现在身体已无大碍,看这登徒子的样子好像也没事。
这到底给自己吃的什么灵丹妙药,居然有此奇效。
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想一起去找,甄悠看出她的心思,摆手拒绝。
“你今天差点为我身死,早点回去休息,我也能安心。”
面对甄悠的关心,目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几岁时候就面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虽然是句再正常不过的关心,但出自真心。今天见甄悠命悬一线,本能地抛开生死上去挡,后面又刺了他一剑,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自己都很难理解自己的行为。
白芷威胁要告发她女扮男装的身份时,嘴上拒绝,心里却又有些期待。
甄悠帮她吸毒,还是那个位置,除了心理委屈,就是女儿家的羞赧,更担心甄悠会不会中毒,再无其他。
洛阳时,当得知甄悠要离开,自欺欺人找了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莫名其妙地想跟上来,默默追逐。
可能是因为有一点点喜欢,也可能是想把这人才收为己用,或两者都有,反正就稀里糊涂出来了。
但事情的发展全都不在她计划中,很是矛盾。
现在又失身于他,哎。
安排好所有事情以后,甄悠又回到王六府邸,希望能等到白芷。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期待的人影始终没出现。这么长时间应是不会来了。
天色渐亮,才返回官驿,只有关平在等,他看表情就知道结果,点点头让关平去休息。
自己睡意全无,走到目钊房门前,里面黑着灯。
现在心情复杂,一是因为白芷下落不明,二是因为目钊一个女人不惜给一个男人挡箭,这说明什么还用问吗?
又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也必须给个交代,可目钊身份来历跟白芷同样神秘,但二人又完全不同。
在门口踌躇半天,始终没动手敲门,随即摇摇头。
面对儿女情长有些,优柔寡断,性格使然。
甄悠走后,房内的目钊也同样松了口气,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如果甄悠提出一些要求,她应该是愿意的,但她身份不允许,真是一团乱麻。
回到房间,定定出神地站了一会儿。师兄肯定知道些什么,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告诉自己。
既然师兄说她不会有危险,就不会有危险,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摇摇头,不去想了。
伤口已无大碍,都快痊愈了。
身体虽然不觉得累,但精神有些疲惫,嘴现在还是有些麻木,头晕乎乎的,算是对自己龌龊心思的惩罚吧。
进了卧房,还有白芷淡淡的体香,脑中又不由得浮现出白芷那张俏脸,又不免一声叹气。
昏昏沉沉往里走,刚进里屋,就被一双温柔的手从后环抱住。
这熟悉的触感传来,心中石头放下,嘴角露出微笑。
“三郎,刚才在门口想谁呢?”一声温言细语传来。
“再想一个不辞而别的人。”
“你会不舍得她走吗?”声音有些哽咽。
“不会。”
双臂突然紧了一分。
“因为我不会让她离开我,自然不会舍得她离开,除非她有执意要走的理由,我也不会阻拦。”这是甄悠冥冥中的感觉。
“三郎,你不要对她这么好,她不值得。”
后背传来抽泣声,薄衣渐渐被眼泪打湿
离思苦萦盈,心惟二仲合。 伤春千里心,呈祥起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