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几人乘马疾驰,扬鞭奋蹄,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御马登坡,极目远眺,万没想到这段路这么难走,还好已快出常山。
“驾!驾!驾!”
此时的甄悠已归心似箭。
关平一指前方:“翻过前方雷劫谷,再行二百里就到无极了。”
甄悠点点头,不觉有他。自从目钊改变心性,整个队伍活络起来,平时不言不语的关平,也好似放下了戒备。
关平表面粗犷,其实心细如发,且冷静、沉稳、忠肝义胆,事事他都先想一步,无事发生时,你都不知道他做过准备,是个干实事的人才。
甄悠放眼望去,此雷劫谷,三面环山,中间盆地像个“凹”字,且云雾缭绕,是个不错的地方。
二人并马缓行,甄悠随口一问:“此山坳何唤雷劫谷?”
关平嘴角微抬:“关于这个山坳,还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目钊来了兴趣。
二傻也投来好奇且愚蠢的目光。
关平面带微笑:“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平平无奇的小山坳。忽一日,雷光闪动,天生异象,神光临谷,内有野马群,十不存一。有人壮着胆子查看,其内一片焦土,无半声虫鸣。说是有神只降世,也有说大妖坠落,众说纷纭。”
此后便改名“雷劫谷”。
目钊来了兴趣:“哦,还有这种事?看山谷地形,也非引雷地啊。”
甄悠眼神飘忽不定。
“不止这些,有采药人听说,便去寻找天材地宝。果不其然,在雷劫谷边缘发现,从未见过的白紫二色奇花,叶开五瓣,带有清香阵阵。”
目钊表情一亮,眼神灼灼,好奇不已。
二傻嘴里的饼都忘记嚼了,时不时动一下,傻萌的样子,脑子指不定在想什么。
甄悠不以为意,古人总喜欢把天象跟奇人异事或者天材地宝联系起来,越传就越离奇。
“这花甚是奇特,很快会凋谢,不久结出青色果实,而后慢慢变成朱红色,个个指天。”
“有采药人大着胆子尝之,入口似火烧,触目灼灼,疼痛难忍,那采药人吓的肝胆俱裂,当场被活生生烧死了。”
“以此得名‘凤血果’。传说是雷劫劈伤了一只真凤,洒出的鲜血烧毁山坳,血融入大地后长出了‘凤血果’。”
二傻听的入迷,神情略带惶恐,左顾右盼。
目钊一个翻身,站立马上,手搭凉棚,极目远眺,满眼写着我想去看看。
甄悠越听越古怪,立马不动了。
这玩意儿怎么越说越离谱啊!个个指天、朱红色果实?凤血?入口似火烧,触目灼灼。
怎么说的那么像指天椒啊,那玩意儿确实很辣,古人第一次吃,肯定受不了,但也不至于被辣死啊。
而且现在辣椒还在海外某个地方,静静的躺着呢,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忽的,甄悠脸色一变,十几年前,雷鸣、辣椒,他记得当初来的时候,背包里买了辣椒、猪肉、牛肉、土豆。
他过来了,剑匣、名牌也过来了,那他带的那些东西会不会也过来了?
思之如此,心跳加速。
这里距离无极不远,便宜老爹是用一天一夜快马才回甄府,这时间对不上。
甄悠哪里知道,当时甄逸是偷偷回的甄府,单南北门距离就不短,骑马又是个二把刀,还带着孩子、剑匣,只敢走人烟稀少的地方,以求避人耳目。
甄悠脸色凝重,也不招呼几人,勒马转头就朝雷劫谷奔去。
几人面面相觑,二傻毫不犹豫提马跟上。
目钊微微一笑,一夹马腹,紧随其后。
半炷香不到,几人已出现在雷劫谷口,向前催马,但胯下马匹不知为何踏蹄不前。
众人惊疑不定,关平开口道:“听说此地有马群,且有马王守护,一般马匹是不敢进前的。”
甄悠点点头,翻身下马,看着眼前山谷出神:“是这里吗?”
时间还有雷光都对得上,当时他眼睛看不见,白蒙蒙一片,只能听到些许声音,他还记得被一高大异常的东西舔过。
进去一探究竟,就什么都清楚了。
甄悠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谷口不宽也不窄,三马并行没什么问题。
沿路有不少马蹄印,确有马群出入。前行 200 步,豁然开朗。
里有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中间有一高高的土丘,阳光明媚,内有马群来回游荡,低头吃草,是个好地方啊。
马群见有人闯入,开始三三两两集结。
关平见状,肯定马群内有马王。野马天生桀骜不驯,有马王的马群,狼群都不敢轻易靠近。
而这马群数量不大,在这里这么多年无人来打扰,也是奇怪。
不多时,野马群中,走出一匹高大异常的白马,后跟一匹枣红色从马。
其马通体雪白,无一杂色,神骏非凡,但毛发稍显暗淡,虽威势还在,已不复巅峰。
关平一脸惋惜:“此马如能年轻十岁,定是战场上的王者,可惜可惜啊!”
枣红色从马跟到 50 步,驻足不前。甄悠倍感惊奇,他居然读懂了马王的意思。
甄悠十步向前站定,马王缓步进前,一人一马对视,心中巨震,这眼神极具人性,像极了一名睿智的老者,说是成精了都不过分。
马王直勾勾地看着甄悠,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围着甄悠转了几圈,又凑近闻了闻。
甄悠不知其意,回头看关平,关平也摇摇头表示不知,只有目钊垂目思考。
见甄悠不动,又咬着衣服扯,让我跟它走?来回拉扯半天,马蹄都用上了,甄悠还是一头雾水。
目钊试着说道:“每个马群有独特的种群印记,这马王想确定你的身份,你把上衣脱了。”
“还有这种说法?”不过试试也无妨。
片刻不到,甄悠精壮的上半身一览无余,没有特别夸张的肌肉,块块腹肌线条优美,猿臂蜂腰。
看的目钊黑黄的脸上都泛出了桃红,撇过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马王伸出舌头在甄悠后背一舔。
甄悠脑瓜子“嗡”的一声,瞬间眼睛瞪大,这感觉错不了,是它。
马王也好似确定了什么,十多年前就是此人从天而降救了它。
这世间唯一知道甄悠来历的,居然是一匹马。
感觉眼前白马瞬间亲切了很多,如果不是它的守护,等不到便宜老爹来,可能就死在某野兽口中。
回头抱住马头抚摸,马王也不躲闪,几人看的都连连称奇,关平更是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