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突然睁眼,一对剪水秋瞳,四目相对,甄悠有片刻愣神。
被女子抬手用发簪从后背偷袭,甄悠毫无准备,猛地感觉后背发凉。
女子吃疼闷哼一声,甄悠本能往前一挺身,从她头灯上压了过去。
不待多想,甄悠一个翻身滑下床,被这丫头暗算了,又气又恼。
刚一落地,游龙剑出。床上少女哪知这些,只见她一脸倔强,美眸含泪,咬牙切齿,梗着脖子挺身往剑上撞。说时迟那时快,见情况不对,甄悠意念一动,长剑收回空间。
少女见长剑临近,闭目等死。
只在一瞬间,两相靠近,想象入肉的痛感没来,等来的是一个大手环抱,结实的肩膀,磕得脑门生疼。
停顿了三息时间,一副岁月静好、恋人相拥的场景,滑稽又美好。
片刻后少女一愣,发现不对劲,立马起身,举起发簪还待再刺。
“停,停!”
少女可不听解释,毕竟刚才被欺负可是真真切切,做不得假,哪还能让对方狡辩。
少女手拿发簪,闭眼一顿王八拳,口念咿咿呀呀法诀。
甄悠偏头一躲,连刺几下不中,少女举起发簪往自己脖颈刺去,一脸决绝,毫不留手。
这丫头是要自缢,好烈、好倔强。
甄悠单手一探,轻松抓住手腕,稍微用力一捏,少女吃痛,发簪滑落,甄悠顺势接住拿在手里高举过头。
没了发簪少女还不依不饶,攀手上前就抢。
甄悠无名火起,反手一巴掌拍在少女翘臀上,打得这小妮子一愣,用两息时间回神,又开始不依不饶使出王八拳。
又是“啪”的一声,少女俏脸由白转红,嗷的一声大哭,眼泪止不住地流。
又是几下,少女脑袋瞬间宕机。
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伏地捂脸就哭,声透八方,委屈至极,谁听谁怜惜。
回过神,甄悠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拈了拈手指,脑子里冒出“手感不错”几个字,赶紧挥手打散,并提醒自己不能龌龊。
甄悠换上一脸怒容,自己好心救人反被暗算,被救的人还不依不饶,问也不问,自己又不是圣人,一时间怒气上涌,也是人之常情。
缴了少女发簪,少女就趴伏在地下嚎啕大哭,抽泣不停,只是这动作有些不雅。
哭了好一会儿,外面箭矢都停了。
“喂,喂,你哭够没有,我说了对你并无恶意。”
话音刚落,少女又哇哇大哭,甄悠扶额。
“你再哭,我还打你。”
果然,少女立马用手捂嘴,但呜呜的声音更显委屈。
“行行行,你先哭一会儿。”
嗷的一嗓子,耳朵都快震聋了,甄悠满是无奈,这丫头虽然长得曲线玲珑,但性格明显是个小孩子。
哭了半天,许是累了,少女埋头趴伏在地上渐渐没了声响。
“喂,我问你答,我再说一遍,我并无恶意,听懂了就点点头。”
少女一脸死灰,头也不抬,只掩面点头。
甄悠深吸一口气,后背血都湿透衣服了,粘在一起很不舒服。
“我先说明来历,省得你要死要活。吾名甄悠,……”
刚说完,少女猛地抬起头:“你说你是谁?”
“无极甄悠,如假包换,怎么了?姑娘认识我?”
少女抬头瞬间,看到甄悠俊俏的脸,一下就脸红了,细细看半天,人影渐渐重叠,才恍然大悟。
“果,果然是你。”
少女样子有些娇憨,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嘴巴一咧。
哎呦,甄悠脑瓜子生疼,什么就果然是我,刚才要死要活折腾半天都没认出来?
“姑娘别哭了。”
说了两遍,还是哭个不停,算了,一个弱女子被掳掠至此,委屈害怕是必然的,甄悠也不是不通情理。
足足哭了一盏茶,甄悠怕她自缢,又不敢离开,哭声渐歇。
“哎,姑娘这次可告知芳名,哪里人氏?你可了解此处?”
少女低着头,声音明显冷静了下来。
“不知,十几日前在河东游玩,迷了路,意外被抓到此处。”
“原来如此,河东?姑娘的意思可是在河东见过我?”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在河东,群芳苑门口,远远见过一面,那里不知为何不让我进去。”
甄悠摸了摸鼻子,不让你进去就对了。
“一时间认不出来也正常,姑娘可告知姓名!”
少女不说话,甄悠也不再过问,外面箭雨早就停了,起身一步踏出,又传来机括声。
“没完没了了?”
只能退回房间另想他法。
既然没有路,甄悠自己开一条,沿着墙壁走了几圈,找了个看上去薄弱的地方。
甄悠翻手挥出长枪,耍了个枪花,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对着墙体狠狠一击,
“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枪锋完全没入墙体,刺了个对穿。
单手一搅,拳头大小的破洞立时浮现,甄悠神色一喜,抽出长枪,透过破洞看向对面,格局跟这房间差不多。
回头看了看,少女还埋着头,没注意这边,翻手取出手雷。
“喂,姑娘,你躲远一些,免得伤了你。”
少女不为所动,哎,女人就是麻烦。
点燃引线,一把抄起其腰肢,翻身躲到床榻另一侧,将少女护在怀里,小妮子极不情愿不停挣扎。
一个眼神杀,立马乖乖老实下来。
算好时间抓住臀峰一捏,少女啊的一尖叫。
“轰”的一声巨响,小妮子被吓了一大跳,直往怀里钻。
这次他学乖了,只要张开嘴,发出声音,耳鸣声就会好很多。
拍了拍怀中少女:“行了,还不放开我。”
少女嘴巴一咧,又哭了出来:“你惯会欺负我,你个坏人登徒子,登徒子。”
但少女眼神直往大洞看去,止不住的好奇。
懒得理她,几步上前查看,少女挂着眼泪跟上,布局大差不差,只是床上躺的是两名女子,同样样貌出众,同样昏迷不醒。
如法炮制,这次两人不到半盏茶就醒了。
甄悠回头看了看身后爱哭鬼。
“人家以为你是坏人,所以。”
“行了,我也不怪你,都出于本能懂得绝地反击,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不分善恶,这点比很多人都强。”
少女哪里听不出甄悠在拿话噎她,小脸一红,低头喃喃:
“是你先轻薄于我,毁我清白。”
赶紧狡辩:“停停,第一,我没轻薄于你,我是在用特殊方法施救,我二人素不相识,又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刚喂下药你就没了呼吸,但有脉搏,我是在用渡气之法救你。第二,哎,算了,越说越黑。”
少女一听,一脸凄凄艾艾,惨笑一声,不说话了,因为确实是她自己屏住呼吸,以达到出其不意。
她也没想过要活,在这之前被歹人掳了过来,还好用东西换了几天活命。
莫名其妙被人迷晕,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清白已失,本想以死全洁的,哪知出此变故。
时间紧迫,没时间哄她,转头便问:
“二位姑娘,可有不适?”
二女一直盯着甄悠,都是面带羞涩,似娇还嗔,都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这不就是话本里的桥段吗?美人身陷险境,有个风度翩翩少年来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以身相许,二女还在臆想。
听到问话才回神,二女开始检查自身,同样衣服完好,身上无伤,摇摇头表示并无大碍。
“二位姑娘哪里人士,为何出现在这里?”
“奴家二人皆是幽州范阳人士,乃闺中密友,几日前一次踏青游玩,路遇匪寇,被强掳至此。”
甄悠点点头:“这帮匪寇何许人也,长何模样?姑娘可曾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