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赵绍源让苏静先去午睡一会儿,他去办公室处理文件,到时间他会让郑立瀚来接她。
苏静也不跟他客气,把人送出门就回房睡觉去了。
窗边知了声阵阵,林中吹来的凉风穿过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卷起窗边白色窗帘,轻轻柔柔落在女人脸上,带来一片瘙痒。
扣扣扣——
“苏同志!咱们该走了!”
耳边传来敲门声,苏静挣扎地睁开眼坐起来,在床上愣了两秒才掀开薄被下床。
“郑同志,麻烦你先在门口等等!”
郑立瀚听见她回应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就明白,她才睡醒。
转过身看着家属院的菜出神,他竟有些恍惚。
陪赵团长来北大荒时,团长出人意料地竟然帮一个女知青拎行李。过了不到两天,那个女知青浑身带血地被他背回来,再后来她不断进出军区。
现在,她成了赵团长对象,郑立瀚不可否认的是其中也有自己的助力。
“呦,小郑同志站在这干什么?”
郑立瀚抬头看着对门的郭嫂子,笑了笑,“赵团长让我来接苏同志去维修站看看。”
“维修站?小苏同志去那干什么?”
郑立瀚笑了笑没说话,苏静随后拉开门走了出来。
“嫂子,我有东西落在那儿了,让郑同志带我去找找。”
郭嫂子也是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脸上有些惊惧,
“行!那你们快去快回!”
苏静笑着点头跟着郑立瀚离开家属院,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放下窗帘嗤笑一声,
“这狐媚子,赵团长没在就开始勾引其他人,笑成什么样!臭不要脸的东西!”
屋里的小孩子抬头迷茫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思考,瘪了瘪嘴低下头继续玩着手里的泥巴。
两人快步朝着后山走去,
“嫂子,另外两个人已经在维修站等着你了,你需要什么直接跟他们说就是了,我下午还要去训练不能陪你在那。”
“没事。”
只要把东西和人安排清楚就行,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事事都需要人陪。
郑立瀚见状松了口气,抬手指着不远处木棚子,
“行,前面用木头搭起来的棚子就是维修站了,下午赵团长下班来接你。”
“行!”
目送他离开,苏静转身朝着棚子走去。
木棚用铁丝网围着,推开铁皮大门,印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用木头隔开的小房间,房间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门咯吱一声响,维修站里的人都回头看来。
“这人谁啊?”
“不知道,怎么跑我们这来了?”
有人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她的眼里有惊讶,压低声音自以为磁性满满道:“这位女同志,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静听着这声音有些想笑,但还是硬生生憋住了,
“我是来修昨天晚吉普车的。”
那个开口的男人和身边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些质疑,那车子发动机油箱几乎都被破坏,维修成本大,根本没有维修的必要。
“你……”
他想开口说什么,木棚子后边窜出个人来,
“苏同志,这!”
苏静看着那眼熟的人愣了两秒,“你这是……”
“赵团长让我来协助你!”
这人是在试验田把她当间谍按在地上的青年人,他挠着头笑得一脸憨厚,“走吧,我带你过去。”
苏静跟着他绕过棚子朝另一边走去,棚子里的人瞬间议论纷纷。
“她一个女人能修那车?”
“你说什么呢!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觉得她能行!”
“哎!咱们设个赌局,我赌她不能修好,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呢!”
“行!我也押她修不好!”
维修站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领导,所以他们在这设赌局也没人管。
最后赌局赔率一比七,大多数都是押苏静修不好的。
“哎,修好了又怎样,花的钱都够买一辆新的了!咱们要不去劝劝?”
“劝什么?没听见那人说是团长安排她来的吗?”
“……也是。”
“哎?咱们要不去看看?”
“不太好吧?”
“嘁,别管他!我们走!”
维修站的工作算是轻松的,但也枯燥,所以一有什么新鲜事来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
尤其是他们团长派个女同志来修车这件事。
于是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后面废品堆放处跑去。
苏静并不知道她的到来引起了多大的风波,看着这台到处是弹孔的吉普,只觉得手痒。
环顾一圈想找着能用的东西,忽地发现不对劲,“还有一个人呢?”
整个场地上就只有她和李军,赵绍源不是说要安排两个人来吗?
李军眼神一闪,“他……肚子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苏静看着他一脸心虚,心下了然,看来是不想陪她在这浪费时间。
她也不在乎,让李军去找适配的车门卸下来,自己则是拿千斤顶把车底顶起来,钻进去看着底盘。
底盘倒没有车身那么狼狈,把李军给她的工具箱拖进来,实则是从空间取出工具开始拆解。
所以当李军拖着车门回来的时候,整个车就剩个铁架子立在原地,吓得他手一松,车门哐的一声落在地上,差点没砸到他的脚。
苏静从车底探出脑袋,看着他这样笑了一声,“行了,你再去找一些铁皮回来。”
她已经有了改造思路,只不过发动机和减震器不好解决,也不能在这手搓,隔壁山头上那么多人看着呢。
那些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看着她的动作一脸不支持。
“你们看这姑娘,修车就修车,怎么把车都拆下来了!这不是浪费东西吗!”
“你说什么呢,这车本来就要报废了,拆了又怎样?正好给了她一个修不好的理由!”
“也是,你们那些投她能修好的人等会恐怕连裤衩子都要输光了!给你们一个改押的机会,改不改?”
“我改我改!”
最先和苏静搭话的男人什么都没说,他看着苏静的动作不像是没有把握,卸车的过程很有目的性,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人,他也不打算提醒,反正他压的是这女同志能修好车。
挣的钱他寄一半回去,剩下的存在账上当老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