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的司机在楼下见有警察进入蓝花之都,又看着郭振手腕上戴着铮亮的手铐从楼上下来,然后被推进警车开走了。他紧张坏了,立即开车风驰电掣地赶回了位于东郊的郭家大院,把看到的情况汇报给了郭明耀。
自从周向南那天在集团大楼突然说郭振已经被顶包出狱的事情后,他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幸好周向南收了他的茶叶,他才稍微缓了口气。但是,要想彻底放下心来,必须要周向南把这事烂在心里。于是,他又让人换成了十斤茶叶,想跟他好好谈谈。
虽然已经认识周向南,可是还没有到可以约他出来吃饭的程度。再说了,刚送他茶叶就约人家出来,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事情要谈,显得太过唐突。因为事情重大,又拖不得,他只好给薛庆发打电话,想请他帮自己约一下周向南。
正好,薛庆发说亓正源正和周向南在蓝花之都。稍加思索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机会让给郭明耀。
而郭明耀思来想去,没有亲自去。既然周向南已经知道郭振回到了家,那就让儿子去面对他。俗话说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周向南既然敢收钱,就要敢担当!
郭明耀坐在家里的客厅里,喝着茶水等着郭振凯旋。想不到只有司机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并大声喊着:“董、董事长,大事不好了,少爷又被警察抓走了!”
郭明耀一听,紧张地站了起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机就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不知道,因为少爷让我在车里等着,我并不在现场。”
“郭振是一个人去见的周向南?”
“呃不,不,还有传媒公司四个女的。”
“是,四个女的。他们一起上的楼,但是下来的时候,只有少爷一个人。”司机结结巴巴地回答。
郭明耀跌跌撞撞地重新坐下,摆了摆手让司机退出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突然感觉天塌了。郭振这一次进去,必然会牵扯到很多人,有的官员会因此下岗,而且,这个主意虽然是律师为了巴结讨好他出的,却是自己点头同意的。如果追究起来,主谋就是自己。说不定会进去陪儿子。
想到这里,他的脑袋“嗡”了一下。郭振被警察带去,一定是与周向南言语不合,他报得警。而警察也必然会连夜审问,如果郭振顶不住压力,全部交代了的话,最迟天亮,警车就会开进郭家大院。
不行,必须采取措施,不能让郭振有交代的机会。
郭明耀当机立断,再次拨通了薛庆发的手机。
薛庆发可能是正忙着,第一次直接挂了,他又拨打了第二次,他才勉强接听,气喘吁吁地问:“又啥事?”语气里显露着极大的不爽。
薛庆发首先说:“情况紧急,不然我也不敢打扰您。”于是,把情况说了一遍。
沉吟一会儿,薛庆发问:“你跟我说是要亲自去见周向南,怎么还出现了你儿子的事?你儿子不是进去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蓝花之都的呢?”
郭明耀不得已把找人顶包的事情说了。
薛庆发立即不高兴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你可真有本事,还真是做成了。我告诉你说,虽然你很有钱,但有时候也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像这次,你儿子要是如实地全部交代,你还怎么捞他?谁还敢收你一分钱?说不定,你作为主谋,也得被请去。”
“我知道事情严重,不然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吗?”
薛庆发说:“这件事情我还真是不好伸手。我能让警局放人吗?别看我是市长,有时候也很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了?”
“我想管,可是我也很为难。你儿子调包,肯定是有知情者。这如同越狱逃跑,性质严重。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通知警局放人,警局的人能执行吗?即使他们执行,心里头服气吗?你说说,我这个市长还当不当了?”
郭明耀说:“肯定是周向南报的警,他知道郭振顶包出来的事。”
“你明知道他早就掌握了你儿子顶包的事,为什么不提前采取措施?”
“采取措施了。本来是想送他四斤茶叶的,后来我又加了六斤。可是,连点水花也没有,他还是举报了郭振。”郭明耀说。
薛庆发在沉思。郭明耀接续说:“我想过直接找周向南摊牌,如果不让郭振回家,就举报他受贿。可是,他不一定听我的,这小子内心非常强大,也不一定吓唬住他。”
薛庆发终于说:“我让亓秘书和他联系,让他撤销举报,就说是看错人了。如果你儿子已经交代,那就完了。”
“郭振不傻,他知道我会想办法,一定会扛得住!”
薛庆发不在家里,也不在宾馆,而是在他情人的家里。而这个情人,不是别人,是郭明耀的秘书阿芹。刚才已经战了一个回合,薛庆发从床上下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并顺手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接着拨通了亓正源的电话。已经十一点多,亓正源已经睡下。但是,他的耳朵特别灵,也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有了这样的能力,为的是保证在第一时间接听到领导的电话。
虽然有点懵懂,但很快调整了情绪:“市长,请您吩咐。”
“周向南把郭明耀的儿子又送了进去,想办法让他与警局交涉,放人。”
“市长,我不明白,郭振不是早就进去在等待判刑吗?”
“郭明耀找人顶包,把他换了回来。”
“是,我马上与周向南联系。”
但是,周向南的电话一直在关机状态。他早就预料到亓正源会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在回到二龙山别墅园后,就关机了。
半个多小时后,薛庆发拨通了郭明耀的电话:“周向南联系不上,手机始终关机。”
郭明耀非常着急,郭振如果扛不住压力把顶包的事情交代了,一切全完了。于是,对薛庆发说:“薛市长,郭振为什么去投案自首?为什么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了自己头上?你的心里应该明镜一样清楚。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在里面蹲上十年,我还指望谁?他在里面受罪,我在外面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弄不好等不到他出来,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所以,我才千方百计,花了血本把他救出来。”
“薛市长,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稍微停了一下:“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郭振在警局被逼急了眼,说了实话可怎么办?”
“薛市长,阿芹那姑娘怎么样?乖不乖?哈哈哈......”。
薛庆发突然感觉到有点焦头烂额,眼睛看向卧室床上的阿芹,不由得一阵恼怒,郭明耀这只老狐狸,原来给老子下了一个套!
他决定反击,给郭明耀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