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紧紧跟随在拓跋琛的身后,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跃出喉咙。他自小便跟在这位年轻的帝王身边,看尽了无数次风云变幻,早已对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有了些许领悟。拓跋琛一直以来都如高山般冷峻,情绪从不轻易显露,权威不可动摇。然而今日,福子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主人眉宇间压抑着一股即将喷薄的风暴,那冰冷的气息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进入大殿后,福子急忙吩咐身边的太监宫女,务必将所有事宜安排得妥妥当当,尤其是要好生伺候拓跋琛。他很清楚,今日帝王很不正常。福子忍不住心中暗暗思忖,陛下的种种反常举动都显示着沈婳的重要性。
随着早朝的结束,福子隐隐感受到拓跋琛内心的沉重与决绝,心中的焦虑也随之加深。为了不耽搁时间,福子决定立即赶往长乐殿,寻求沈婳的帮助,希望她能缓解眼下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福子加快步伐,沿着大殿外的长廊一路小跑,步履急促。他穿过层层宫墙,甬道上的光影交错,在他眼中宛如心中交织的复杂情绪。阳光虽洒在身上,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与紧张。
长乐殿一如既往地静谧雅致,晨光透过精致的窗棂轻柔地洒在殿内,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然而此刻,福子却无暇欣赏这片宁静。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忐忑,脑海中翻涌着如何向沈婳禀报早朝的事情。他快步走进殿中,看到沈婳正斜倚在榻上,神情疲惫,双眉紧锁,似是因为一夜未眠而忧心忡忡。
福子见状,心中更觉焦急,立刻跪下,恭敬地行礼,声音里带着急切与关切:“娘娘,福子求见。”
沈婳缓缓抬头,眼中带着些许困倦和疲惫,看到福子神色慌张,便微微皱起了眉,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力:“福子,出什么事了?”
福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但话语中仍带着一丝紧迫:“早朝之上,陛下宣布封您为后,还命令全国范围内举行选秀,所有相关事务都由您主理。”
这句话犹如惊雷,瞬间让沈婳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微微怔住了。她一时间无法相信,拓跋琛竟会如此轻率地下达这般决策。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阵头疼猛地袭来,令她更加烦躁不安。
“拓跋琛这个疯子……”她暗自咬牙,心中只觉得这位帝王说风就是雨,根本不给人半点缓冲的余地。头痛似乎更甚了,眉头也锁得更紧。
福子见她沉默,仿佛猜到了她心中的挣扎,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却又带着几分焦急地说道:“娘娘,奴才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奴才知道陛下是在意您的,并且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在意。”
沈婳听闻,依旧沉默着没有接话,心中的纠结和愤怒交织不已。她知道福子说得没错,拓跋琛确实在意她,但他的冷酷与霸道却让她无从应对。
福子见她不语,心里更是着急,又轻声劝道:“娘娘,奴才求您了,今日务必要去哄哄陛下。他昨夜枯坐了一夜,奴才在旁边看着都心疼了。”
沈婳听到这话,心中莫名泛起复杂的情绪。她紧皱着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男人,全天下的臣子都要听命于他,他可以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但事后却要她来哄他,这种反复无常的行径令她无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要别人巴巴地去安慰他,这实在让人气闷。
福子见她仍在犹豫,连忙继续道:“娘娘,陛下那有您一个盒子,一盒话梅瓜子,一整盒都吃光了!”
沈婳闻言,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不可置信:“话梅瓜子?!他吃完了?!”
她简直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话梅瓜子,这种小零食怎么可能是拓跋琛会吃的东西?他一向对这种零嘴毫无兴趣,更别说一口气吃完一整盒。想到这儿,沈婳的头疼似乎加重了几分,她无奈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拓跋琛……”她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心中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这个男人,既强势霸道,又让人心生怜惜,她一时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福子敏锐地捕捉到了沈婳神情中的微妙变化,心知她已经有些动摇。他环顾四周,又留意到内殿的装饰,继续努力说道:“娘娘,陛下是个只做不说的人。您不觉得这墨绿色的内饰十分少见吗?那是陛下知道您喜欢,特意找了最好的织布师傅和绣娘为您赶制的。”
沈婳听到这里,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四周。确实,这内殿的墨绿色布置无一不透露着她的喜好,端庄典雅,在这严寒的宫殿中带来一丝温暖。想到这里,沈婳心中一阵悸动,觉得这个早晨不正常得快要让她无法喘息。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无法回避。于是,她轻声吩咐道:“海棠,去做些红豆酒酿桂花圆子汤,再准备上好的桂花蜜。”
侍女海棠听令,立即转身去准备。红豆酒酿桂花圆子汤和桂花蜜甜甜的暖暖的,也不知道拓跋琛喜不喜欢,沈婳希望这点心意能稍稍安抚他的心情。福子见她终于有所行动,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深深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福子离开后,殿内重归宁静。沈婳凝视着窗外洒进来的晨光,心中感觉这个清晨仿佛多了一层复杂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