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念念跟俞响从堂屋出来,陈采菊一下子拉着董大丫凑了上来。
“弟妹啊,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她笑嘻嘻地问着,丝毫没有觉得这番话是多么冒昧,仿佛刚刚分家时提出质疑的人不是她。
董大丫扯了扯她,想示意她别乱说,但陈采菊仿佛没看见一样。
甚至陈采菊还伸手将她的手重重挥落。
其实董大丫是不愿意来的。
她跟陈采菊平日里的关系也没多好,好到可以一起来打听文念念的隐私。
但陈采菊仿佛看不懂她的拒绝,生拉硬拽将她给拉了过来。
文念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俞响已经率先一步冷了脸。
他站在文念念身前,讽刺道:“大嫂这手长得怪长的啊,自己的家还没管好呢,都伸手管到我们家来了。”
陈采菊被他阴阳怪气也不生气。
她直接绕过俞响,一把拉过文念念的手。
“弟妹啊,大嫂知道你最是心善,肯定是愿意帮衬一下我们当哥嫂的。
你知道的,咱家刚分家,但我跟你大哥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
那么一点钱又要养家,又要建房的,根本就不会够用。
所以嫂子想管你借点儿钱,一百、两百不嫌少,一千、两千的,嫂子也不嫌多!”
说完她热切的眼神看向文念念,等待着她将钱借给自己。
刚刚她可是都瞧见了,这个四弟妹拿出来的那一沓钱,至少也得有个大几千块钱!
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四弟妹能一下子掏出来这么多钱,兜儿里肯定还能拿出来更多的钱!
陈采菊是真没想到,竟然给俞响捞了这么个好亲事!
一开始她还当文念念身上的穿戴,以及她骑的自行车全都是俞响买的呢!
毕竟一个下乡的女知青,不过是个赔钱货,手里能有多少钱啊?
可刚刚俞啸告诉她,文念念的自行车是她自己买的,根本不是俞家给的聘礼!
再加上刚刚看见的,文念念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钱,陈采菊不得不相信,文念念确实是个有钱的城里人!
比三弟妹家还有钱的那种!
她那一沓钱的厚度,比整个俞家的家底都厚。
怪不得一向心高气傲的四弟能看得上这四弟妹呢?
陈采菊一开始以为,俞响看中的是文念念的模样,现在看来或许更多的是看中她的家世吧?
文念念一把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扯了出来。
她脸上露出一个淡漠疏离的笑:“不知道,不好,不借。”
听她拒绝的话,陈采菊一下子板了脸。
“四弟妹,你好歹是城里人,咱们又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城里人又如何?一家人?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已经分家了!
所以我为什么要借呢?我的钱,我想怎么支配都可以。
但是...绝对不会借给你。
大嫂要真想借钱,可以啊,你先跪下来给我男人磕头道歉!”
其他人都可以轻易原谅陈采菊,但她与俞响夫妻一体,绝对不会原谅她犯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她,俞响怎么可能差点丧命?
借钱?
不好意思,她文念念护短,这钱扔水里都不会借给她!
“你让我磕头道歉?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四弟妹,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瞧不起人了?
你让我给一个二...给俞响磕头道歉?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敢跪,他俞响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大嫂,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一个差点害人性命的罪魁祸首都不怕被雷劈,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俞响这会儿压根儿没听见文念念在跟陈采菊争论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念念刚刚说什么?
她说我是她男人?
念念的男人......
怎么听着就这么...这么悦耳动听呢?
即使他们二人已经领了结婚证,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俞响其实一直是觉得不真实的。
因为理智告诉他,文念念跟他只是假结婚,他们随时会有离婚的风险。
但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他想,自己要是再努努力,是不是就可以假结婚变成真结婚了?
他就真的可以担得上“念念的男人”这个名头?
文念念不愿意在跟陈采菊废话,真是浪费时间,直接扯着俞响就直接绕路离开了。
陈采菊被气得不轻,压根儿看也不看董大丫,直接跺着脚回了房间。
但心里的念头却是一直在翻涌。
董大丫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又看着四房的方向,眼神一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回到房间里,俞响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文念念也没管他,自己往炕上一躺,准备短暂休息一会儿。
王小八探知到俞响心中的想法,没忍住不屑地撇了撇嘴。
“喂,男人,恋爱脑不可取!”
“关你屁事!”
虽然不知道恋爱脑是什么意思,但俞响下意识觉得是骂人的话,直接就回怼了过去。
“男人,你要不听我的,你跟炮灰女配离婚,然后去娶了女主。
女主她有女主光环,你娶了她,就成了这个世界的男主。
只要你成为男主,想干什么都能成功,事半功倍的那种。
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哦!不心动,要不你从我身体里出去,你自己去娶她?”
“我要能出去,还用得着你?”
“我问你,早上到底是不是你捣的鬼?是不是你贼心不死,想毁了我今天的婚事?”
“怎么可能!!你不要冤枉好人!我一直老老实实待着的好吗?
你看我这些日子干嘛了吗?我都快认命了。
可是早上女主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莫名其妙我就被吸了出来,我自己都懵逼了好吗?”
它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坏了?还是主人在给它指引?
“最好不是你!”
王小八一想到主人,立马萎靡了下去,也不再跟他争辩什么。
待俞响回过神来,文念念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为她盖好被子,然后一个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