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离开黑省后,不知怎的,所有人都觉得好像身上轻松了许多。
就好像多年来束缚在身上的枷锁,在那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但谁也不知道这究竟为何?
一切的一切,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六月初六,是个大喜的日子,这一她胜利生产队有两桩大喜事。
一个是俞家娶媳,一个是陆家嫁女。
俞昌平是生产队的大队长,陆忠勇又是生产队的会计。
村民们都在纠结该去谁家吃席?
最后两家一合计,干脆直接去大食堂吃一顿,两家的喜事一起办得了。
他们也不打算收礼钱了,直接大伙儿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给两对新人送去祝福就行。
俞响更是直接现宰了一头猪,一头猪全留着做席,让大家只管敞开了肚子吃。
只是等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人群里竟然瞧见了陈家的人。
本以为他们会闹事,没想到他们只是老老实实坐着蹭了一顿免费的席。
等吃完了席,他们也不用人赶,自个儿就偷摸着提前溜走了。
等回去之后,陈老婆子对着陈采菊指桑骂槐了好一阵。
她骂陈采菊就是个讨债鬼,没福分,到手的福气都守不住,就是个天生的贱命!
陈采菊本就心里压抑得厉害。
她原本也想去参加今日的喜宴,想去找俞啸问个究竟。
他当真是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出门,就被她妈给关在了柴房里。
陈家人怕她去闹事,连累他们连一顿免费的席都吃不上。
他们可是特意打听过,知道今儿的席面菜非常丰富,这样好的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他们又怎么可能允许陈采菊去闹事呢?
这会儿听着她妈骂她,往日里的种种委屈、不忿浮上心头。
陈采菊想也不想,直接回怼了回去。
“你好意思骂我?你怎么好意思骂我?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都是你这个死老太婆害了我!都是你的软蛋废物儿子害了我!
如果不是你们哄我拿钱回来,我怎么可能会离婚,又怎么可能会过成现在这个鬼样?
都是你们的错!你凭什么怪我?凭什么把错全怪在我头上?”
陈老婆子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能够忽悠得几个女儿被卖出去,还心甘情愿帮衬娘家,就说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她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陈采菊一巴掌。
在她看来,女儿就是赔钱货,就是生来为儿子铺路的。
陈采菊敢爬到她头上去,挑衅她在这个家的权威,那就是找打、该打!
“我是你妈,我不骂你骂谁?你就是个贱蹄子,是个没福气的赔钱货!”
陈采菊捂着脸不吭声,只是脸色阴沉沉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陈老婆子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招呼儿子过来打了她一顿。
不老实?嘴贱?
多揍一揍就老实了!
陈采菊通通受着,没有一次回手,甚至连呼痛都没有。
这件事情却没有到此为止。
没过几天,胜利生产队突然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陈采菊卷走了陈家所有的钱跑了。
她是跟着一个男人跑的,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跟谁跑了?
她后来嫁的那个男人,可是还在矿区吭哧吭哧埋头苦干呢!
至于陈家那一家子,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陈老婆子中风了,眼斜嘴歪,时不时流一些哈喇子,连个字都说不利索。
陈家唯一的儿子不知道被谁套麻袋揍了一顿。
听说被找到的时候,人已经发高烧烧糊涂了。
等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人已经非常不好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脑子却是烧坏了,整个人痴痴傻傻,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陈家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陈老头也没什么好下场。
听说是上山砍柴,一不小心失足滚下山崖,摔断了腿。
如今陈家相当于一窝子的残废。
陈家那几个外嫁的女儿谁也不愿意摊上这个大麻烦!
她们自保都来不及,哪里还帮得上什么娘家?
他们的男人早就对她们一直贴补娘家的行为不满了。
他们放话道,若是谁敢揽了这个麻烦,那就收拾东西滚回陈家去。
一想到娘家的情况,她们就都老实了。
到头来,反而只剩下一个陈家的后女婿,一直任劳任怨照顾着这三个残废。
人们提到陈家,那都是一个劲儿摇头叹息。
造孽啊!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个儿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