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涵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还会出现这么一幕。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对于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特殊现象都归类在正常的自然科学范畴内。
今天他竟然和这样的一个人定了规矩。
“嘿嘿嘿,什么规矩,只要不是让我戒酒,其他的都行。”
老头又换回了原来的那副嘴脸,趴在陆冰涵身边开口道。
陆冰涵看了眼老头,这人真是本性难移,刚正经了两句,又开始了。
其实陆冰涵和他的约定很简单,就是不能打扰他的生活,也不要随随便便的出现在他家里。
万一哪天童南在家,这个老不正经的心血来潮跑来了,那还不给童南吓死啊。
最起码定个暗号啥的,毕竟见面这种事情也得你情我愿才行啊,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好说,你只要拍那个壶三下,对着他喊声老神仙,我就来啦!”
说着老头指了指凤壶。
(为了大家看书方便,上面有凤凰的没有破损的壶就暂时叫它凤壶,破损的上面有龙的暂时叫它龙壶,后面会对这两个壶有详细的交代,他们也有名字,现在暂时不方便透露,抱歉,手动比心。)
“你不用来了,我不信神仙!”
陆冰涵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你这个臭小子,茅坑的石头!”
“行,那你就拍三下,叫声老九总可以了吧?”
在老九离开后,陆冰涵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抽着烟。
如果前面发生的一些事不是老九所为,那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而且这个人道行比老九高,这个人又是谁呢?
他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瞟了一眼桌子的壶。
“咦?”
陆冰涵发出了一声惊叹,断裂的龙壶竟然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
他拿起龙壶仔细瞅了瞅,虽然龙壶恢复了原样,但在破损的地方有道细细的长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哼,道行一般!”
就在陆冰涵自言自语的时候,童南也进了家门。
“呀,冰涵你给它粘住了?”
“嗯,收起来吧。”
省城,龙城大道。
昨天当失魂落魄的杨家伟见到老莫的那一刻,瞬间来了精神。
他很想将眼前的这个人撕碎,可是他又想知道老莫到底干什么去了。
当得知老莫回了趟老家,杨家伟强忍着怒火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赶紧去看下镜子。
今天的杨家伟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趴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个人,抬起手想敲门。
好像又怕打扰到杨家伟,又把手放下,杨家伟感觉到门口有人便开口道:
“田野,明天帮我约下刘行长,就说好久没有切磋了,城北新开个垂钓园,看他有没有时间?”
说着杨家伟抬起了头,门口站着的不是田野,是老莫,正拘谨的站在那里左顾右盼。
“老莫啊,来,坐,我以为是田野呢”
“那我去叫田秘书”
说着老莫转身要走。
杨家伟摆了摆手道
“一会我和他说,老莫你先坐”
这次回来,老莫明显的发现了杨家伟的变化。
原来的杨家伟和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客气,见面就是说事,现在的杨家伟好像和他生分了,老莫感觉怪怪的。
经过昨天一遭,杨家伟也清楚的知道,他绝不能在一根绳上吊死。
可现在的情况是只有老莫能看得懂镜子,他必须找到老莫的替代品。
而且这个事情刻不容缓,毕竟距离契约到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两个人对视而坐,可心里却各怀鬼胎。
而这次杨家伟竟主动的拿起茶具泡茶。
老莫也没有抢,只是把镜子的反应告诉了杨家伟。
“你是说那颗暗星突然亮了?”
老莫并没有回答,只是疲惫的点了点头,杨家伟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示意老莫喝茶。
“还有,九爷最近有动静了”
杨家伟正在给茶壶添水,听到老莫的话,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倒水。
“但是具体做了什么,镜子也不清楚”
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声响,除了开水顶着壶盖噗噗的声响以外,就只剩下安静。
“老莫,这人啊,就像这水壶里的水,平时你想把它倒出来,必须得自己动手。
可是烧开了就不一样了,它自己就主动往外跑”
说着杨家伟指了指烧开的水壶。
“看来,咱们要添火了!”
老莫看了看水壶,又看了看杨家伟,默默的点了点头。
离开了杨家伟的办公室,老莫回到了他那阴暗的房间。
很奇怪的是,这个房间没有灯,但是蜡烛倒不少,在房间的一侧挂着大大小小的镜子。
老莫朝着镜子点了三柱香拜了拜,随后坐到了八仙桌前。
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木盒,这是老莫从西康带回来的,他掏出手绢在木盒上轻轻擦拭着。
打开木盒,里面是几本泛黄的书籍,翻开书的第一页,上面是一行漂亮的蝇头小楷。
“道,亦有正邪之分,行正道,方得始终,行邪道,万劫不复,莫家子弟谨记,勿引火焚身。”
老莫看着这行字,仿佛看到那个身着素色长衫,一脸严肃的男人,他的父亲,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
他的父亲叫莫四海,自幼聪明伶俐,书读的很好,又是村里的俊后生。
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十里八乡说媒的踏破了门槛。
可是莫四海年轻的时候却十分的张扬,性格也是跳脱好动。
后来莫四海的父亲为了管住他让他能安心的学习这祖传的卦术,早早的就给他娶了一房媳妇。
虽然人很普通,但却很贤惠,家里家外操持的很好,莫四海的父母很满意。
婚后的头两年,莫四海的媳妇连着生了两个姑娘。
当了爹的莫四海依旧我行我素,这可把他的父母急坏了。
对于世代靠看风水为生的莫家,没有男丁就相当于把祖宗留下的饭碗砸了一样,天天催着莫四海。
莫四海却不以为然,本来他就对这卦术不感冒。
他一直想去城里,认为那才有他的施展空间,但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彻底的改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