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变偶不变？”
你很难想象一个穿着泛黄的白衬衫穿着吊带裤、肌肉几乎将衣服撑爆的光头壮汉，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问你三角函数中的变换口诀。
在全场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郑鸣神情一滞环视了一眼众人，轻声回答道：“符号看象限？”
听到郑鸣的回答，光头壮汉上下打量了郑鸣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很好，请进。幻影社欢迎你。”
盯向门口的众人，听到光头壮汉的欢迎之后纷纷失去了兴趣，再度自顾自的交谈了起来。
郑鸣得到应允点了点头，直奔吧台前的圆椅前，掀起风衣下摆干净利落的坐了下来。
“你好，我是十二号。要喝些什么？”
“随便看着给吧。”
这里是玩家以情报交流、招募合作为目的开启的一处半公开聚会点。因此酒水和娱乐倒是其次。加上玩家多数对本世界的金币没有多少兴趣，于是郑鸣才会说出这酒吧中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言辞。
光头壮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仔细的观察了几眼郑鸣之后，转身开始调酒。
没有繁琐花哨的动作用来吸引顾客的注意。光头壮汉的动作简洁且迅速，平淡无奇中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趁着光头壮汉调酒的功夫，郑鸣望着对方随意的闲聊了起来。
“很久没来了啊。记得以前一直是保罗他们在这里。你们的暗号改了？我记得以前是用薪创造快乐啊？”
“看来你是老顾客了。老大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里了。”
“是吗？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光头壮汉没有回答，只是望向了郑鸣。郑鸣见此从怀中抛出了一块魔法晶石。光头壮汉望了一眼吧台上尤自滚动的魔法晶石，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在这个世界的地位不低，竟然出手这么阔绰。怪不得和老大相识。有些弱智明明有着不俗的实力，却连自己的吃饭用度都解决不了。”
眼见光头壮汉没有进入主题，郑鸣敲了敲面前的柜台，出声提醒道：“我这魔法晶石可不是用来听你抱怨的。”
“嗯，是我不对。一分钱一分货，你具体想问些什么？”
“我发现最近王都里的玩家越来越多了啊。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不怪郑鸣由此疑问，实在是一路行来那些头上顶着ID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些。虽然平叛内战时期也有过玩家变多的情况，却也远没有现在这种几乎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位的泛滥程度。
“跟之前一样，无非是站在凯尔特的阵营，帮助他们获得胜利罢了。最近人多是因为要发生大事件了吧？这些情报不值一块魔法水晶，你可以多问一个问题。”
听到光头壮汉的提醒，郑鸣低头沉思了起来。想到带来有关黄金剑鞘的消息的那两名玩家消失之后，身边的人甚至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他们，甚至将消息来源都归类成了说不清具体的来历不明。
还有那些明明之前好好的，再次相见时头上却顶着玩家ID的情况，郑鸣开口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玩家的降临方式除了真身降临，是不是还有附身降临？还有玩家离开之后，原住民是不是会丧失对于玩家的记忆？那么如果玩家再度降临会发生什么？是重新开始？还是……。”
郑鸣的问题还没问完，光头壮汉酒吧一瓶装着上层赤红下层金黄，中层满是星辰般闪耀着光点的就推了过来。
“它叫‘金戈铁马’，我觉得正适合你。至于你的问题，这些价钱好像有些不够。”
郑鸣望着手中接住的八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他感受到如同火线一般火线从喉咙处急转直下交汇于胸前，形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伴随着浓烈辛辣的味道而来的是无穷的畅快。
“好酒。”
忍不住发出一声喝彩，郑鸣放下了手中的八角杯，从怀里再度掏出了一块魔力水晶抛了过去。
看到无论是品相还是能量强度，比之前的魔晶更胜一筹的光头壮汉，咧嘴一脚露出了其下参差不齐的白牙。
“这还差不多，这酒我请了。”
颇为豪爽的大手一挥免去了郑鸣的酒水钱后，12号仔细的考虑了一阵，这才开口解释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些崇尚自然、不带辅助芯片的人。这些问题其实大部分都可以查询到。不过既然你问了，并且给出了报酬，我会将我们自己总结的查询不到的信息一并告诉你。
首先，在副本世界中存在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过归根究底其实就是俗话说的魂穿和肉穿的区别。要么你降临后具备本来样貌能够使用所有物品和能力，要么你变成了另一个人扮演他，以他的身份参与剧情。
至于你说的丧失记忆问题。你可能没有再次进入过以前经历过的世界，所以不太清楚。无论是魂穿还是肉穿，当我们完成剧情离开之后，有关我们的回忆和事迹都会在原住民记忆中淡化、模糊。然后他们的大脑因为记忆片段的缺失会自行给出还算逻辑通顺的解释。只有玩家才会相互记住彼此。
然后等我们再度降临的时候，那些有关我们的记忆，会随着刺激不断在他们脑海中复苏。就跟我们回忆记不太清、或者以为遗忘的事物一样。当再度见到时自然会回忆起来。”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造型古旧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再度说道：“至于魂穿玩家离开后那个肉身原主人的情况，说起来很复杂，远不如亲身经历那么简单易懂。时间快差不多了。如果你没有急事，再等一会儿就能亲眼见到了。还要喝一杯吗？”
“不用。给我一杯冰水就够了。你说的再等一会儿是什么意思。”
听到郑鸣的要求，转身向冰柜走去的12号头也不回的答道：“不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那些玩家离去后的原住民的状态。”
12号越来越低的语量还有复杂的语气让郑鸣神情一动。他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冰水，默默地低头思考的同时，等待了起来。
一番交易之后困扰郑鸣许久的有关朴峥和郝蒙被人遗忘的困惑终于迎刃而解，同时却也留下了新的疑问。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精神降临到一个人的身上再离去。并且移除有关自己的记忆。真的是游戏世界？那这个游戏也太逼真了一些吧？那些逼真的场景还有痛感、视觉先不说。能造出所有NPC都具备自身思想如同活物一般的游戏，那这群或者这个创造者是多么强大？他所处的文明更是无法想象。
这简直就是在创造世界，创造生命。
这种存在真的是存在于二十一世纪末、文化酷似郑鸣前世的人类社会？”
郑鸣整理着脑海中获得的有关玩家和游戏的情报，陷入了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