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六哥别闹了,我认输了行吧?”胡若尘扯着嗓子满院子地嚎。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内,一把拽住胡若尘的衣袖:“怎么回事?胡玉卿呢?”
胡若尘苦哈哈地对上我,眼底的焦急几乎快要燃起火来。
“刚才六哥说想跟我玩躲猫猫,我就跟他一起玩来着,结果他不见了!”胡若尘急得脸色通红。
白萌萌从后院里走来,恰巧福伯也从别墅中小跑而出,大家面面相觑,彼此都摇了摇头。
“后院没有。”
“屋子里也没有。”
胡若尘两腿一瘫,跌坐在了石椅上,两眼无神地望着脚下:“完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胡玉卿悄无声息地失踪,让整个小院都笼罩在了一层可怕的阴云里。
他现在法力不详,心窍被封,只有几岁的智力,一旦离开小院很有可能遇到仇家。
我越想就越害怕,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将我困在了一个不断缩小的密闭空间里,每一秒都是生死攸关的倒计时。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慌乱得几乎找不着北,可看着大家慌乱无助的脸,我沉住了气,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别着急,既然在院子里失踪的,就证明是他自己走丢的,不是被掳走的。”我安慰着大家,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焦虑不安的面孔:“你们好好想想,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失踪时在干什么,有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我问话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指向突破口,试图从中推断出可能发生的情况。
胡若尘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尽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你回学校后,六哥睡了一觉,醒来后就缠着我和福伯玩躲猫猫,玩得挺开心的……”
胡玉卿玩躲猫猫?
我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想到他那清风霁月的身影,像个幼稚的小孩拽着一老一小玩躲猫猫,我就忍不住破防。
这个世界……真的好颠啊!
“就在半小时前,轮到我蒙眼找人了,六哥和福伯分别躲了起来,藏好后,他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且游戏过程中,院子里没有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情。
听到这儿,我心中的疑团更加浓重。
我闭上眼睛,试图通过胡若尘的叙述,在脑海中还原当时的场景。
我想象着胡玉卿藏匿的地方,想象着他可能走的路线,以及他可能会遭遇的危险。
“他的气味呢?你们狐族的鼻子不是很灵吗?”我问道。
胡若尘愁眉苦脸,环顾四周道:“这里每一处都留下了六哥的足迹和气息,但偏偏就是找不到人,真是奇了怪了。”
“不如……我回去找夫人,请她号令族人都出来寻找吧!”福伯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胡若尘噌的一下站直了身体:“你这一说,岂不是昭告天下我六哥变傻了吗?”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手指悄然抚上了心口的青狐纹身。
看来,只剩最后的办法了。
我抓起果盘上的水果刀,刀尖朝里正要往青狐纹身上刺去,纹身便突突地抽搐了两下。
黑暗中,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了墙头上,发着冷光的眸子炯炯发亮。
“月月!”胡玉卿居高临下,如同黑暗无边的天际,浑身笼罩着冷意的锐光。
强大的压迫感,刺得我浑身发颤。
这一刻,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胡玉卿……好像回来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心中的猜想,真正的胡玉卿,是不会唤我做月月的。
所以……他是玉卿。
我正发愣,一颗石子凌空飞来,不偏不倚正中手中的刀刃,上面的柔劲瞬间将刀弹飞出去,强烈的震感令我手掌酥麻,瞬间失去了知觉。
“六哥!”胡若尘喜极而泣地飞身上前,却被胡玉卿一掌给推开了。
他从墙头一跃而下,红衣飘飘,墨发随风轻扬,白嫩细腻的脸庞不胜娇美,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径直朝我走来。
“你去哪儿了?”我语气严厉地问,因为太过着急,嗓子都带着几分嘶哑。
胡玉卿却眉目含笑,背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一步一步出现在我面前,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我。
这怎么了?
他之前虽然有些呆萌,却还能跟我们互动,听得懂我们的话。
这出去一趟,竟然都没有反应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玉卿,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心急如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下一秒,一束浅粉色的野花,跃然于我眼前。
这束花这花娇艳欲滴,每一朵都像是经过了精心调挑选。
花瓣层层叠叠,丰盈而富有弹性,花瓣上,点缀着晶莹的露珠,在月色的照射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映衬得花儿越发娇艳,有种梦幻般的朦胧美。
胡玉卿双手轻轻将花捧起,仿佛捧着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递到我面前:“月月,给你。”
我不敢置信地接过这,这才发现,他用一根根野草细心编织成了一条草绳,扎成了蝴蝶结,将花儿精心地包裹其中。
这一刻,仿有股温柔的力量穿透胸膛,触碰到了我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难以言说的温暖与慰藉,抚平了我慌乱无依的心……
我看着他头上挂着的同款露水,鞋底还沾了一层浅浅的泥:“你……你刚才消失,就是去摘花去了?”
胡玉卿憨笑地点了点头:“这花很美,像你……”
我瞬间就被他逗乐了。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漂亮呢,还把我比作鲜花。
白萌萌双手抱胸,在旁边啧啧啧地牙酸道:“六爷可真会选,月见草,只有晚上才会盛开的花朵……
她朝我打量道:“确实很像你……”
暗夜里开的花朵,原来不只有昙花,还有月见草……
相比昙花的精贵,花期的短暂,月见草显得更坚韧顽强,毕竟是野草,适应环境的能力比较强。
“喜欢吗?”胡玉卿始终打量着我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
我低头闻了一口:“喜欢!”
他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芳草萋萋,缔结成环,收了我的花,你就是我的人了,永远地陪着我,不许抛下我……”
原来这家伙暗戳戳的,是想用一束花将我拐走。
我忍不住想要给他个脑瓜崩:“一束花就想把我买走了?”
他似想到了什么,伸手进衣袖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堆精美的玉石和金疙瘩,双手宝贝地捧起,讨好地往我衣兜里塞。
“这些,都给你!”
“我,也给你!”
“幼稚!”我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手指刚碰到细嫩的肌肤,他的鼻子就耸了几下,警觉道:“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