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之站在倚翠楼的大门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停地向门内张望。
门口的护卫,见他行迹可疑,便上前一步,沉声呵斥道:“你是干什么的?在此处东张西望。”
沈诚之被这一喝吓得微微一颤,但随即稳住了心神,他急切地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有位公子让我有事就来这里找他。”
沈诚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护卫闻言,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沈诚之一番,见他虽衣衫朴素却干净整洁,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狡黠之色,便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找哪位公子?可有姓名或信物?”
沈诚之闻言,心中顿时一紧,暗道:不好,自己竟是如此粗心大意,连对方的姓名都未曾问及,更别提什么信物了。
他懊恼地摇了摇头,支吾着说:“我……我忘了问姓名了,但他确实说过让我来这里找他。”
护卫见状,虽觉此事有些蹊跷,但见沈诚之神色诚恳,不似作伪,便稍作思量后说道:“既然如此,你在此等候片刻,我进去通禀一声,看看是否有你所说的公子在此。”
说完,护卫便转身欲进楼内,临行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沈诚之:“别乱跑,老实待着。”
沈诚之连连点头,然后便在门口找了个角落站定,目光紧紧盯着楼内,心中既期待又忐忑,生怕自己的冒失之举,会打扰了那位公子。
片刻的功夫,护卫迅速返回门口,让沈诚之进去。
沈诚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感激,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然后跟随护卫步入倚翠楼内。
沈诚之来到陈静溪跟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妹妹的伤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陈静溪闻言,很是高兴,示意沈诚之起身,“你前几日已经谢过了。”
沈诚之低着头,依旧跪着,他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起来说。”
沈诚之站起身,“我妹妹她……她一直念叨着要见公子一面,不知公子能否……能否去看望她一回?”
陈静溪点了点头,“好,我上次答应要给她讲故事的,等我交代完手头的事情,就随你一同去。”
沈诚之闻言,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陈静溪莞尔一笑,“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等陈静溪交代完一系列琐事后,正准备离开。
不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愤怒的吼声:“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加一顿含娘量极高的辱骂。
陈静溪眉头微蹙,这声音听着很耳熟,缓步走了出去,只见门外聚集了几十人,来势汹汹。
而在人群中央,卢庭安被几个家丁抬着,一只手包着白布挂在脖子上,一条腿包裹着竹片。
陈静溪见状,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家伙是遭报应了?
卢庭安一眼便看到了陈静溪,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随即大声下令:“给我把那小子的腿打断了!”
话音刚落,他带来的那群小厮便如同饿狼扑食般,黑压压地冲了上来。
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肃王府训练有素的护卫,面对这些小厮的挑衅,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
场面一度混乱,但结果却毫无悬念。
这些人平日里或许能仗着人多势众,在街头巷尾逞凶斗狠。
但在肃王府护卫的利刃之下,就显得不堪一击。
不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哀嚎连连的身影,场面一片狼藉。
卢庭安见状,脸色大变,原本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慌乱。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都给我起来,给我打!”
但回应他的只有同伴们的呻吟声。
就在这时,寒雨一脚踢倒了抬着卢庭安轿撵的人。
卢庭安瞬间失去了平衡,摔了个四脚朝天,痛苦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太欺负人了!”
寒雨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一步,抬脚作势欲踩。
卢庭安见状,连忙抬手护住自己,哭喊着求饶:“别打我了,我认错!”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寒雨的脚放回地上,“帮我跟大哥解释一下,我错了,别再打我了。”
陈静溪从屋里出来,看到卢庭安那狼狈的模样,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笑意。
轻咳一声,说道:“你认错?”
卢庭安一脸不情愿地重复道:“是,我认错。”
这家伙认怂倒是挺快的。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你现在这态度可是一般般呢。”
卢庭安语气不悦,“什么一般般?老子这样还不够诚恳?”
“确实不够诚恳,还差了点心意。”
“什么心意?”他第一次听说认错还要心意的。
陈静溪说:“简而言之,就是票子。”
卢庭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的心意,就是要钱?”
陈静溪点了点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错。”
他奶奶的。
他就没见过,被打成这样还要给钱,头一回见比他嚣张的人。
没关系,你小子给我等着。
“老子有的是钱,你说吧,要多少?”
陈静溪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不多不少,一万两。”
卢庭安一听,差点跳了起来,“你疯了吗?一万两!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陈静溪淡定地回应:“你的钱是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知道,但你撞到了人,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就说这钱你给不给吧。”
太不要脸,他就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人。
“你买那人参不是才五千两吗?你转头就跟我要一万两,你这心也太黑了吧!”
陈静溪轻笑一声,解释道:“五千两是买人参的钱,但剩下的五千两,是给人家的赔偿。人家本来健健康康的,现在却因为你而遭了罪,这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卢庭安闻言,更加委屈了,他大声哭诉道:“谁遭罪了?我才是那个遭罪的!你看我这手,这腿,都被打成这样了!”
“我一向都很重视我的身材管理的,现在成了这样,我多冤啊!”
卢庭安越想越气,甚至哭出了猪叫声。
陈静溪想笑,又觉得人家在哭,她笑那就太过分,“行了行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卢庭安却不服气道:“我哭怎么了?我哭给你听了吗?”
呃……她也不能选择性耳聋。
懒得再跟他废话,陈静溪直接问道:“就一句话,这钱你给不给?”
卢庭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给,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