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逸被众星捧月般拥护着进来,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
进入酒会门口,就看到对面一对男女亲密地凑着耳熟说着私密的话语。
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女人脸上泛红,白皙修长的手正挽着男人的臂弯。
陆临风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江时逸。
他怎么也没有想过,离开了三年的南初会以这样的姿态再次出现,身旁已有其他的男人,
隔着人群,江时逸只需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清艳冷绝的女人。
江时逸眸光冷漠,目光平静地注视面前的男女,周边的气压顿时冷凝,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空气像是在此刻停滞了,周边骤然一静。
南初察觉到周围的氛围的变化,一种奇怪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
尔后。
她抬眸,一道身影,引入眼帘,心也随之漏跳了一拍,打乱了原本有序的节奏。
三年了,江时逸西装革履,鼻梁上依旧是那副金丝眼镜,身上的气质更为凛冽,更加薄情冷欲。
此时的他正撩着眼注视着她。
冷漠、平静。
当一个人眼中只有一个人时,真的就可以忽略身边的所有人。
而南初此时正是如此,像照相机失焦了,周围的所有人因为失焦而模糊,这个世界唯一清晰的只有江时逸。
江时逸骤然扬起嘴角,而眼底全无笑意,从身边的酒托上拿过一杯酒。
漫不经心地向前走,人群自觉为他让出一条路,直抵达南初的面前。
嘴角含笑,狠戾幽深从眼底闪过,脸上冷如冰霜。
精致的手指抓着高脚杯的细长处,轻碰南初举在手边的酒杯,酒杯里的酒左右摇摆。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让南初回神。
酒会的主人,时刻注意着江时逸的一举一动,找到适时插话的机会。
“江总,我为您介绍一下,这是英国公爵威尔的女儿。”男人难得在江时逸面前表现,心中有些紧张。
说完才暗骂自己糊涂,把旁边的温子衡给漏了介绍。
见江时逸此时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更加挺直了腰板,接着开口“这是她的未婚夫。”
陆临风以为刚才已经够劲爆了。
“未婚夫”的出现,才是王炸。
陆临风心里暗叫这个人,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可能要出事。
果然男人自己也感受到了江时逸一瞬间的气压阴沉骇人,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嘭”江时逸手上的酒杯被捏碎了、碎片扎进掌心,酒杯里的酒洒落一地,一些被弹落在南初脚下宽大的酒红色礼服裙摆上。
南初望着玻璃扎进江时逸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掌中。
而对面的人像是丧失了痛觉,不断收紧掌心,碎片越扎越深,从掌心中流出血液,南初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收紧。
血液滴落在裙摆上,和酒红色的礼服融为一体。
江时逸眼底的疯狂在一瞬间收敛,嘴角的笑容反而扩大,菲薄的红唇微启。
“抱歉,弄脏了。”脸上却毫无愧意,而是玩味、傲慢。
南初张了张嘴,声音好像被掐在了喉咙,愣是发不出声音。
陆临风早在江时逸捏碎酒杯时就递给了江时逸包扎的丝巾。
江时逸只是掠过他的丝巾,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的手。
语气平淡的说道。“临风,记得给我们南小姐转账赔偿。”
明明酒店的暖气开到了25°舒适的温度,理应说,南初不应该感到冷意。
但南初此刻的脸色煞白,身体不断冒出寒意。
温子衡也察觉到了南初的情绪。
温热的掌心搭上南初的肩膀上,温柔的眸光对上江时逸冷若冰霜的眼。
抿唇浅笑道“一条礼服罢了。”
江时逸眼神盯着温子衡搭在南初肩上的手,如果眼神能够刀人,温子衡的手已经被剁了千百次了。
周围的人察觉到三个人虽不见刀光剑影,却杀气腾腾的修罗场。
全部都屏住呼吸,轻声低语,害怕殃及池鱼。
两人对视了几秒。
“该赔的还是要赔的。”
“该还的债也是要还的。”
“你说,是吧,南小姐。”江时逸轻笑道。
说完便转身离开,直到江时逸离开了好久,酒会才重新热闹起来。
从江时逸离开后,南初就心不在焉,温子衡轻声凑到南初耳朵低语,“我们回去吧?”
南初因为他的凑近身体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温子衡的眼中一丝受伤闪过。
想到这趟回京城也就在这里待几天,温子衡的难受的情绪才散去。
“嗯。”南初根本没有察觉到温子衡的情绪变化,这酒会她确实也不想待了,早就兴意阑珊了。
直到离开暖气,外面的冷气吸入鼻腔,呼出白白的雾气,冷风吹动了她散落的碎发,雪花在脸上融化,湿润了脸颊,南初脑子的理智才回归。
坐在车上,隔着防偷窥的玻璃望着外面白絮翻飞,恍然想起,竟有八年没有见过京城的冬天了。
五星级酒店门外,早就有人在门外撑伞候着,车辆缓缓停下,迎宾连忙跑来,雪花分毫没有掉落到她身上,而迎宾的另外一边却已经湿润。
南初握上伞柄,轻微地朝另外一边推去。
“你自己也遮着。”
迎宾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实习兼职在酒店里给客人撑伞,人来人往都是贵客,却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他微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呼吸一刹那屏住了,近距离见,顾盼生辉,明眸皓齿。
南初到达门口后,轻声和迎宾道谢,转身离开。
温子衡与她推着行李并肩走着,到前台办理了入住。
酒店恰好只剩下这两间,他们两人的房间不是连在一起,一间在三楼,一间在四楼。
电梯停在了三楼,温子衡走出电梯,温声地朝南初说。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南初眉眼带笑点头应承。
点点缓缓上行,电梯缓缓停稳,银色的电梯门打开,南初抬腿走出去。
南初掏出房卡,顺着顺序一路走去。
心中默念着房号085、086、087,在088的房门前停下。
用房卡感应开锁,却没有反应,南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就在南初想要去找前台处理时,看到一个推着车子的客房服务员从转角处出现。
南初上前和她说明情况。
服务员见南初周身的气度,再看了下房卡上的尾号确实是088,也没有多纠结,用副卡帮她打开了门。
南初朝着服务员道谢,关上了门,还锁上了门,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才转身朝里面走去。
房间内男人身穿浴袍,慵懒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此时已经摘了下来,手上的伤口用纱布包裹着,另一只手正倒着红酒。
在听到房门被开了又关上,行李箱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轻微的摩擦声。
男人精致的眉眼紧皱,眸底凌冽的光芒闪现,身边围绕着冰冷的气息。
南初走进房间,抬眸,接触到他那孤傲凉薄的眼神时,手上的行李箱因为手上的松懈而停下。
周身矜贵的男人从见到南初身影就死死地擒住她,慢条斯理地放下酒瓶,站起来,踱步到南初面前。
她的心跳如鼓,起伏得厉害。
根本没有思考为什么江时逸会在她的房间,第一反应是重新抓起行李,转身朝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