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拿感情来压她了?
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沈舒柔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语气强硬了几分,“我只信账本,如果这笔账不能算清楚,不是底下的人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
“你!”
李掌柜气急,没料到沈舒柔会跟她对着干。
他沉声提醒,“我当这米铺掌柜少说也有十年了,要是有问题,沈老爷早就把我办了,用不着小姐这个时候才来拿我开涮。”
“我爹忙,除了米铺还有许多事情要跟进,但现在京中铺子交给我了,我就必须要查清楚。”
沈舒柔不肯退让。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李掌柜嚷嚷着要是沈舒柔再这般咄咄逼人,必要去沈老爷面前讨回一个公道。
沈舒柔笑了,“我只是要一个清晰可循的账本就是在逼你?你这是心虚还是没用?”
对于不给面子的人,沈舒柔觉得也没必要惯着。
李掌柜成功被气得满脸通红!
“我今日才知道小姐竟是这样的人,难怪会沦落到和离的地步,怕是夫家也受不了你这样的主母!”
殊不知,这样的嘲讽对沈舒柔来说不痛不痒。
“既然你连一个账本都理不清,那就没必要继续干下去,至于缺少的白米,我会查清楚,如果真是你中饱私囊,那就只能报官见了。”
重点还是落回到米铺的账上。
李掌柜耷拉着的脸皮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质问沈舒柔,“你居然要解雇我?”
“不然呢?”
沈舒柔挑眉反问。
李掌柜痛心细数这些年的付出,控制不住地骂沈舒柔就是一个没良心的。
最后还来一句,“你这样做,沈老爷同意吗?”
“店铺如今已是我全权负责,不需要我爹同意。”
“来人,请李掌柜离开,切勿让他不小心带走米铺里任何东西。”
沈舒柔懒得跟他扯皮,挥手就喊来两个护卫。
李掌柜就这么狼狈地被架走。
他那咒骂声渐行渐远。
沈舒柔把账本交给另外一个人,“彻查这缺少的白米到底去哪了?米铺里这么多伙计,总会有人知道的,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是,小姐。”
老张原本是沈舒柔名下店铺里的人,今日莫名被喊过来。
没想到看了一出大戏!
小姐真是威武。
沈舒柔把米铺的事情解决后,又把首饰铺的掌柜给喊进来,一边静静看着账本。
周掌柜方才亲耳听到老李的惨叫声,现在格外忐忑不安。
这小姐不是个善茬啊!
尤其是这全神贯注地看账本的样子,让周掌柜觉得,他在等待判决。
一看,便是一刻钟。
周掌柜额头的汗都快流下来了,琢磨着要不要主动开口问时,沈舒柔声音总算响起。
“你少交的税是怎么回事?”
周掌柜头皮一麻!
小姐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下意识否认,“小姐应当看错了吧?我们首饰铺绝对没有干这种事的!”
“是吗?”
沈舒柔淡声反问。
这语气真叫人心里没底。
周掌柜对他上交的账本十分有信心,一口咬定,“绝对没有此事。”
“这账本嘛,确实是没有。”
沈舒柔刚才不过就是随便翻翻,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一点一点让让对方先着急。
真正的问题在昨夜,她就捋了一遍。
这些掌柜在沈家资历老,可以说每个月只需要把账本交上去,根本不会被细查。
反正都觉得沈家产业这么大,不至于逮着他们不放。
账面上只要看得过去就行。
放在以前,沈舒柔也没时间精力揪着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可现在有一个大皇子对他们虎视眈眈。
任何小错误都有可能发酵成致命问题!
“可你跟户部侍郎往来,常年花天酒地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听说每一次还是你付的账。”
沈舒柔合上这账本,冷声询问。
周掌柜煞白了脸,还真被沈舒柔问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忘记狡辩。
“你用这样的方式来逃税,户部现在是不跟你计较,可若他要跟你计较起来呢?”
沈舒柔嗓音极冷,一下就攻破周掌柜的心防。
他急切摇头否认,“不会的!”
说出口的瞬间,周掌柜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完了。
他怎么就承认了呢?
反正沈舒柔没有确切证据,只要咬死不承认就行了啊!
“你可知道这样做会给沈家带来多大的隐患?为了这点钱,值得吗?”
沈舒柔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被她发现有问题的就好几间店铺,那些没发现的呢?
沈舒柔真没想到看似辉煌的京中首富,内里问题这么多。
“不,不会的!”
周掌柜能回答的也这句话。
他怕沈舒柔不信,还连忙解释,“我和户部侍郎交好,他答应不会让这件事情败露,否则他也会牵涉到其中。”
沈舒柔冷笑,“你倒是天真。”
“真的!小姐,你过去三年都在当一个后宅主母,根本就不懂经商的事情,官商相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这也是为了沈家好啊,只要有朝廷官员为我们作保,这可以避免不少麻烦的!”
周掌柜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相反还觉得沈舒柔天真。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沈家首饰铺在京中能够屹立不倒,成为三大金楼之一,还不是多亏了他在各处打点换来的?
一想到这里,周掌柜背都挺直了。
“小姐,做人不能这么死板,做生意那就更要懂得变通了。”
沈舒柔低头一笑。
“这件事是你一人所为,沈家上下都不清楚,此乃违反我朝商律,我如今身为店铺东家,不能坐视不管。”
“来人,把他送去报官。”
周掌柜人都傻了。
怎么还要去报官?!
周掌柜眼看着就有护卫过来捉他,气急败坏地大吼,“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事要是传出去,沈家也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