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仙姑看出了皇帝的犹豫,她上前一步道,“陛下自从觉得身体不适,太医院的众位大人们,就开始给您看诊,想破了脑筋的找您身上的病症,却毫无结。最终只能归结到纵欲过度上,可陛下听从医嘱,不理后宫,身上的病症却仍然没有缓解……”
沈辞语气不善的打断了玄冥仙姑的话,“生病的人是陛下,太医们不给陛下这个病人看诊,那又该如何做呢?”
玄冥仙姑唇边勾起了诡异的弧度,她那没有焦距的银白眼珠,似乎轻颤了一下,“陛下的病之所以一直看不好,是因为病症压根不出在陛下身上。陛下身上没有毛病,太医们也不可能凭空,往陛下身上造出病来。”
皇帝的瞳孔骤缩,她声音不自觉就扬高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玄冥仙姑声音恭敬道,“请陛下下令,让太医院的大人们给沈芳华好好检查一番。问题就出在他身上,只要把他给解决了,陛下的病自然不药而愈。”
沈贺封左右环顾,见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被盯的浑身发毛,“玄冥仙姑,你莫要信口雌黄,我能有什么问题?”
皇帝沉声道,“刘院使,你按照仙姑所言,给沈芳华好好的看一看,告诉朕,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
侍从将沈贺封从地上给拉了起来。他虽然不清楚玄冥仙姑到底想干什么,却意识到这件事情必定有诈。他不想让刘院使切脉,但如果躲避,就相当于承认了他心里有鬼。沈贺封心中焦急万分,却不得不将手腕搭在脉诊上。
刘院使的神色原本很是平常,可当她的指腹按过沈贺封脉后,却是陡然变了脸色。
皇帝的声音更冷沉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刘院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芳华主子的脉相很是诡异,依微臣看来,他的身体早就有了中毒的征兆,此时,毒素应当已经蔓延到了血液中。按理来说,他现在怎么虚弱都不为过,不该如此的容光焕发。”
沈贺封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刘院使,你在说什么啊?你是说本宫中毒已深,毒素已经蔓延到了血脉里?可本宫现在感觉好好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太医院的左院判也上前去给沈贺封切脉,她仔细按了许久后,跪在了刘院使的身侧。
皇帝等着左院判下诊断结果。左院判却只是跪着,迟迟不语。
皇帝的眉头皱的几乎要夹死苍蝇,她呵问道,“沈芳华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你倒是说出来啊。你这是哑巴了吗?”
左院判额头触地,声音透着几许未散的惊恐,“沈芳华的脉象诡异,微臣心中实在是骇然。陛下应该还记得,大概是今年四五月份的时候,罪臣裴关晴的儿子--裴玖笙的血液里就带了毒素。
如今,芳华主子的情况和裴玖笙几乎一模一样。玖笙所服用的天仙白骨散,只会伤害自己的身体。而芳华主子的身体康健,也就是说,他体内的这些毒素药危害的,另有其人。”
刘院使接着道,“沈芳华的脉相相非常稳定,但他体内的毒素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这些毒素只有唯一一个出路。那就是,他和陛下云雨的时候,将毒素转移到了陛下的体内。这也就能解释得通,陛下为何会一病不起了。”
皇帝抬手就给了沈贺封一耳光,气的浑身颤抖,“亏朕那么的喜爱你,你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的歹毒,你居然……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害朕。”
“通过床上的事情来害人”,这样的话,皇帝简直是说也说不出口,这种事情,哪里是能放在明面上讲的?简直就是伤风败俗、荒唐至极。
沈贺封甚至都没空去管,自己被扇肿的半侧脸颊,他双手抓住皇帝的裤脚,悲声哭道,“臣侍冤枉啊,陛下,臣侍绝对没有要害您的心思……”
眼看着皇帝气的站都站不稳了,凌姝墨连忙上前去扶住皇帝,一脸的关切,“母皇消消火,您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君后道,“陛下,沈贺封身体里既然携带毒素,那想必,他和当初的裴玖笙一般,是需要定期服药的。他所服用的那种歹毒至极的药物,即便是没有随身携带,也定然藏在他的宫殿里。只要让人去里外搜查一番,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君后身边的迎喜侍官,一早就在等着君后这句话了。他对杨女官道,“奴现在就带人去沈芳华所住的宫殿搜查,有关于沈芳华和他的侍从们搜身的事情,就劳烦您来做了。”
杨女官点了点头,立刻就有侍从上前按住了沈贺封。
迎喜带着一众人,还没有迈出养心殿里屋的门槛。后方就传来了瓷瓶落地的声音。那瓷瓶是从沈贺封的衣袖里掉出来的。
杨女官将滚落在地的红色瓷瓶捡了起来,双手递到了刘院使的眼前。
刘院使将瓶塞拔开,取出几粒药丸,先是仔细看了一番,又用指腹碾成粉末,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随后,语气肯定的说道,“沈芳华必定是长期服用此种药物,才会造成身体中携带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