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都说到这里,张真索性给小安子上一课。
他解释道:“所谓的避险资产,就是必须满足在市场变化或者国家动荡时,依然能保持价值稳定的资产,就比如黄金、珠宝、名家字画或者传世珍宝那一类。”
“手里的钱不排除将来可能会贬值,但如果是黄金、珠宝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兑现价值,而且升值的概率也大于贬值的可能性。”
小安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连忙摇摇头。
让这小子马上明白其中的道理,似乎是困难了些,张真这时候忽然感到有些惭愧,毕竟人家跟着自己不仅要忍受别人的冷嘲暗讽,而且也没得到过什么成长的机会。
如果小安子之前跟随的是一位少年将军又或者是文坛才子,那么他留在身边每日耳濡目染,不说能达成如何成就,最起码也能得到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将来无论是在军中效力,建功立业,或是做一些文化门槛较高的工作,也比一辈子给人当奴仆要强得多。
“小安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张真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让小安子百感交集。
他可不常见到少爷这般严肃模样,多的是整日里嘻嘻哈哈,放浪形骸,于是这一刻让他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公子说什么呢,小人可受不起啊。”
惶恐的小安子顺势就要跪倒在张真跟前,但是被后者及时制止。
“我知道要伺候我这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肯定没少受委屈,不过你放心吧,只要踏实认真地跟着我干,多学些本事,早晚你可以摆脱奴仆身份,大小也当个商贾巨擘可好?”
小安子深受感动,用颤抖地声音说:“有公子这句话,小人就是死也值了。”
自小到大张真都没有对小安子说过这么体己的话,主仆二人彼此交了心,这层关系就变得更加深厚了。
半个时辰之后,小安子驾车送张真来到城南藩坊,所谓【藩坊】就是专门为外邦商队、旅人提供居住场所的地方,同时也进行贸易交易,民间又称其为蕃人巷。
“公子,你让我去打听外邦商旅是打算做什么?难道他们手里头有你说的那些好东西?”
张真掀起车帷子,随意地扫了一眼说,“自古商道,皆是物以稀为贵,咱们眼下还没办法走出凤鸣,要想弄到一些奇珍异宝,那自然得从那些外来的商旅身上打主意。”
“走,我们去瞧瞧,他们这次来大炎国都,究竟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
在藩坊有一片中心区域,用于货品集中交易买卖,来自天南海北的外邦商人们就在这里摆摊。
一个个摊位呈正方形环绕分布,中间留出过道供人和马车通行,虽说这个地方纷繁芜杂,但要想淘换到一些好东西,这里正是最佳去处。
张真迈步穿梭在这条闹市街头,两旁的摊位上玲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物件,但都没能引起他的兴趣,因为实在是过于普通,没有什么购买的价值。
居住在藩坊的外邦人,很多都已经在大炎扎下了根,他们做买卖讨生活,几乎跟本国百姓没有太大差异,他们手上自然也就没有张真想要的东西。
所以张真要找的,其实就是近期才到凤鸣城的外邦商旅,在他们手上会有很多从域外带来的奇珍异宝还没来得及出手。
一路闲逛,小安子指着不远处的某个角落,对张真喊道:“公子,公子,在那边!他们就是近期才刚进城的外邦商旅。”
张真把拿在手里的某件玉器随手放了回去,目光锁定小安子所指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迎面撞见了李如霜身边的侍女瓶儿。
“公子好,我家小姐想找您聊几句话。”
说完,瓶儿抬手一指,一辆车厢镌刻着龙凤纹样的马车,正停在近处墙根底下。
马车的车檐下坠着五串晶莹剔透的玉珠子,在阳光映衬中散发着流光溢彩,闪耀夺目。
张真走到近前,彬彬有礼地说道:“原来小姐也在这里,莫非是喜欢这些域外来的奇珍异宝?不如我挑几件送到小姐府上去,权当是为过往的诸多冒犯赔罪了。”
李如霜挑开窗帷,浅笑着说道:“公子不必破费,心意我已领了。”
“有件事倒是要找公子商议,这也正是我今天到此的原因。”
张真说:“我愿洗耳恭听。”
“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五日后是我表姑荣国夫人的寿辰之日,我们府上照例要去拜贺,但这次与往年不同的是,表姑知道我们定下婚约,便有意要亲眼见一见你。”
“不知道公子是否愿陪我前往?”
张真寻思道,这个荣国夫人好像在大炎朝中身份特殊,影响力很大,她还是泗国公的表姐,因此就是李如霜的表姑了。
如果自己和李如霜顺利成婚,那么荣国夫人自然也是他的表姑。
细想一下之后,张真回答道:“既然是表姑的寿辰,那我身为晚辈自然应该前去贺寿。”
李如霜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我今天已经物色好了贺礼,公子到时只管随我同去,不用为其他琐事费心。”
“那天的场面是不是很大?”
“自然是如此,公子若是知道荣国夫人的称号如何得来,便不难理解为何表姑的寿辰会如此影响巨大。”
“到时候不说三公九卿,朝中数得着的王室显贵都会派代表到场贺寿,很多高门士族以能够在荣国夫人寿宴的受邀之列而深以为荣。”
张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两人说完这件事,便各自分开,坐在车厢内的李如霜对今天张真的态度相当满意,都说这人举止无状,不懂分寸,想来往日对他的很多指摘,也未必就是真的。
“小姐,您真好,连贺礼都提前准备了,张公子能娶到您这样的贤妻美眷,算他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瓶儿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