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张真和李如霜顺利把话说开,化解了之前的误会。
年节已过,各家各户都开始了新一年的经营劳作,朝廷搁置下来的政务,也由重新开始坐班的大臣们着手梳理。
然而就在凤鸣城中的喜庆氛围尚未完全消退的时候,一条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突然传进了宫中。
今日一早,怀安王便匆匆忙忙地出了府门,坐上车驾之后直奔宫廷方向去了。
等张真起来,发现老爹和大哥都不在,于是很纳闷的问府中下人,照理说不是还能清闲几日吗?
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
忠厚的老管家回禀道:“二公子,老仆也不清楚具体所为何事,但老爷和大公子都是今早就接到宫中召见,急匆匆地出了府门。”
“宫中召见?要说拜年是不是晚了点,难道真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国事要找他们商议?”
张真对政事不太感兴趣,平常也没过多关心,因此碰上这样的情况只能胡乱猜测。
一个人默默吃完早饭后,张真掐着手指一算,顿时笑逐颜开,像是马上会有什么好消息传来似的。
这里的动作并非是张真会算命,并算到了他今天运势不错,而是在算某个日程。
他脸上浮现出一切计划如常的自信,随后喊了一声道:“小安子,随我出去走走。”
冬日的午后,和煦的暖阳洒向一派锦绣气象的大炎都城。
城门口南来北往的旅人、客商、平民们,在络绎不绝地穿梭而过,就在此时由远处奔驰而来三辆马车,很快鱼贯入城后直奔最繁华的十字西街。
有人留意到,这些马车的后方分别装着三只方形木箱,箱子有小牛犊那般大,封口很严实,不过还是在经过时留下一阵淡淡的腥气。
“咦?我方才怎么好像闻到了大海的味道?”
正巧拄拐走来的一位老者,口中喃喃自语道。
人们从未见过那样的马车,也很好奇箱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他们只知道马车最终缓缓停在了万利斋的门前。
与此同时,在凤鸣城的另一头,张真通过李雄飞的关系运作,终于顺利的见到了御食监监司石荣大人。
在开门见山地道明自己来意之后,石荣客气地说道:“小王爷,你说有一桩天大的生意与我商量,确定不是拿我开涮?”
“我怎么不记得,御食监跟小王爷的生意有什么瓜葛?”
石荣开口闭口都喊张真为小王爷,看似是表示恭敬之意,但实际上却正好相反。
张真是怀安王的儿子是没错,但他只是庶出,真正的王府世子是他大哥张烨,也就是说小王爷这个称呼应该是大哥独占,按礼制来说张真被叫做小王爷是不合适的。
他这个小王爷的称呼,以往都是一起逛青楼的那些狐朋狗党们为了拿他开涮,才会胡乱瞎叫,以至于现在也有不少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这样称呼。
此时石荣这样叫,多少是带有些轻慢的意思,毕竟王爷的庶子并非那么高贵,何况张真没有官阶在身。
张真将石荣的态度看在眼里,表面上不动声色,仍接着他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石大人,我听说宫中有贵人想要品尝儋州鱼鲜,但你却把差事给办砸了,惹宫里很不高兴。
今天实不相瞒,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如果石大人的御食监能够提供新鲜的儋州鱼鲜,那么宫里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你也将因此获得莫大的好处,这个条件我想应该有十足的吸引力才对。”
石荣笑着摇头道,“小王爷别开玩笑,天下人都知道儋州鱼鲜乃我大炎名产,虽然口味绝佳,鲜美无比,却又格外娇嫩,根本不适合长途运送,前次我已尽最大努力,用大炎最快的马匹日夜兼程,却还是没能赶在鱼鲜腐败之前送到凤鸣。”
“这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要想办成这件事除非有神仙相助。”
张真听了这话,跟着笑出了声。
“石大人,那就当我是有神仙相助好了,眼下凤鸣城中就有五百斤新鲜运送过来的儋州鱼鲜,我只问你要是不要?”
“五百斤?”
石荣满脸错愕,他深知这件事难比登天,所以压根就不相信张真所说的话。
末了,石荣还这样说道:“小王爷,你若是说出这样荒诞的话来,那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喝醉了酒跑我这里来撒酒疯的。”
“如此,我只能送客了。”
石荣的御食监虽然平日里并不起眼,可肩负着宫中一日三餐的吃食,责任之重大可想而知,他本人也丝毫不敢懈怠,坐在这个位子上万一出了岔子,那可是祸及满门的大罪。
还有很多正事需要他亲自处理,因此他没兴趣再听下去,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张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说得通,于是站起身说:“石大人信不信,可以派人去十字街万利斋亲眼瞧瞧,那些来自儋州的鱼鲜一旦开始售卖,就会被哄抢一空,等到了那个时候大人追悔莫及,我也无能为力。”
“哼,小王爷怕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恕本官不奉陪了。”
离开了御食监,张真坐上马车直奔万利斋。
等他赶到的时候,那三辆马车已经卸货完毕,现场有很多人都亲眼瞧见了一筐筐的鱼鲜被送进店铺内,不少老饕认出来那可都是来自儋州的鱼鲜,可把他们给馋的挪不动道了。
其中一位如数家珍地说道:“清安虽然也有不少海货,但跟儋州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儋州的鱼鲜品类更多,口感更好,可以说是天下一绝,无可取代。
方才我瞧见从马车上搬进去的鱼鲜,那都是来自儋州不会有错,我一定要看看这些鱼鲜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小安子迈步走到店门外,大声吆喝道:“诸位听好了,今次有从儋州新运到的鱼鲜八百斤,一会儿便会在万利斋开放售卖,大家若有兴趣就赶紧排队吧,从我跟前开始,请务必保持队形不要乱了。”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现场顿时就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