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恺之是太子坚定的追随者,而他又把持着六部之一的刑部,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
当太子说要针对张真的时候,他没有二话,直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小安子施以酷刑就是他直接下的指示。
这天上午,刑部大牢来人传报消息,说昨夜有位公主竟然突然跑去那里,还指名道姓要见那个小安子。
刘恺之大吃一惊,刚塞进嘴里的肉包子,有半只当场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公主?这哪跟哪儿啊?”
“小人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公子,但小人并不认识。”
刘恺之愣了一下,脑子瞬间转过弯来。
“混账,你连公主都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牢头赵大勇回答说:“并非是小人认得公主,而是公主气质端庄,容貌更是赛过天仙,所以我觉得这世上也只有公主才能长得那么美。”
刘恺之气得直瞪眼,“你这混帐东西,原来是瞎猜的,倘若是有人假冒公主糊弄你呢?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喝醉了?”
赵大勇忙说:“小酌了一杯而已,刑部大牢乃是重地,小的绝对不敢玩忽职守啊。”
“如果说昨晚你们见到的真是位公主,那么事情可能真的不太妙了。”
这边刘恺之正在猜测这件事的真实面目,门外就有来自太子府的人,前来告知实情。
毕竟太子耳目众多,有些事情刘恺之拿捏不准,太子府可是八面玲珑,他们很快就确认了昭元公主的身份,而公主身边那位自然就是太子的死对头张真了。
“什么,还真是昭元公主和张真,他们竟然直接跑去刑部大牢!”
刘恺之直接从座位上窜了起来,那模样像极了受了惊吓的老母鸡,等着大眼珠子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身为刑部尚书,他自然也不总是一惊一乍,但通过昨天晚上这件事,却给了他一个极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把昭元公主都给牵扯进来了,这下事情怕是不好收场。”
张真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真正棘手的人物是公主无疑,这位可是能在皇上面前任性胡闹的主,连皇上都得让着她。
也就是说,如果张真能让昭元公主出面,那么很多看似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就都成了形同虚设。
因为昭元公主会替他办,甚至公主可以去请皇上出面来办,这不就糟了吗?
“赵大勇,你这混蛋有没有听见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没有,小人被轰出去了,就没听见任何谈话,昭元公主她还亲自把风呢。”
刘恺之破口大骂:“你这废物!”
这件事未免过于荒唐了,刘恺之决定跑一趟太子府,再当面跟太子合计合计,昭元公主掺和进来是他们所没有事先料想到的。
与此同时,今天张真一大早就跑遍了凤鸣城中好几家药铺,一直到找齐他所想要的那些药材后,便直奔谭震的府邸去了。
之前他答应过谭震,要尽一切可能治疗他女儿的病症,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当上大夫,不过放眼这个时代,肯定是没有别人能比他更加懂得治疗肺病的了。
“谭叔,今天我带了一些药材过来,但还是得让我先见过你家千金,才能够对症下药。”
“好,我家素素就在屋里,请快快进去吧。”
谭素素的气色很差,正如谭震之前所描述的一样,面容衰老,长有暗疮,整个人弓着背很没有精气神,间或会咳嗽几声,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频繁,然而每次却咳得极重。
那种咳嗽,就像是用尽浑身力气,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小姐,你双手冰冷,夜里是否喊到口干舌燥?”
谭素素无力地点了点头。
“那你咳嗽的时候,心口是不是就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似的,会喘不上来气?”
“嗯,确实有这种感觉。”
紧接着张真又问了几个问题,也都是寻常医生会问的问题,张真虽然没有给人诊断过病情,但看病的经历还是不少的,此时他就依样画葫芦,尽量表现出自己很专业的样子。
要是他显得手忙脚乱,胡说八道的话,谭震在一旁肯定要发慌。
“贤侄,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谭震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张真锁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回答:“这经年累月落下的病症,要想药到病除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谭叔你也不要灰心,我先为小姐治疗脸上的暗疮,回头再调配好每日需要服用的汤药。
之前我说过的,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药到病除,但我现在可以至少向你保证,用了我的药之后肯定会见效,能看到小姐好转起来,那便是好的开始。”
“是是是,贤侄说的是,我们一切都听你的。”
得到了谭震的同意后,张真开始在一只小陶罐中研磨药膏,他时不时将随身带来的一些药材放进去,很快小陶罐里便磨出了墨绿色的汁水。
最终汁水越来越浓稠,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却不知道这药膏究竟有何妙用。
谭震看起来十分紧张,他询问张真该如何使用这药膏,后者告诉他会亲自演示一遍,日后就让府中的婢女来替小姐敷药。、
“来,春花、秋月,你们两个都进来,好好认真看着,回头要帮小姐上药。”
谭震将两名聪慧的婢女喊了进来,张真便开始从小陶罐中取出药膏,轻轻涂抹在谭素素脸上的暗疮表面。
这个过程十分细致,心浮气躁是做不来的,谭震看着张真为自己女儿如此悉心的上药,心中感激不尽。
过了好长一会儿,这才算是将药都涂抹均匀了。
张真拿布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叮嘱谭素素,“小姐每日敷完药后,切记不要去擦,临睡前以清水洗面即可。”
紧接着,他又告诉谭震,“谭叔,这是我为小姐调配的汤药,早晚各一次,千万不要忘记喝,我这都是按疗程的,少一次多一次都对疗效有影响。”
“好,我记住了!”
谭震的眼里好似有光,这对他们父女来说真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