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诺尔呢?”阮柠问。
主院有厉城渊的打击报复在,实在行不通,海外也是一条生路。
“艾诺尔医生早回德国去了,他在那边联系朋友,整天喝酒请客,人都要废啦,也不见有人愿意来咱们分院就职。”
也是,中心医院分院建立的时间太短,主打的还是替代医疗结合现代医学。
这乍一听,对于专业人士而言,就非常理想化,不切实际。
用普通百姓的俗语来讲,真有点像诈骗团伙!
“通知艾诺尔,让他尽快回来,这事,我想办法。”
阮柠动用了一些在芬兰的人际关系,联系上一京港数一数二的猎头大佬。
晚上请客。
三四个男的,就她一个女的。
什么威士忌、茅台、红酒,哪怕百威都是一箱一箱往里抬。
再傻,阮柠也猜得出这些人心里想干嘛!
她说,“孙总,我就一句话,今儿我要是能自己从这里走出去,咱的合同,明天就签下来,如何?”
“那你出不去呢?”
孙伟搓着手,四十岁的年纪,事业有成,就剩下思淫欲了。
阮柠莞尔,颠倒众生,“任君处置。”
算是豁出去了。
“好,”他拍桌子,吆喝,“来,兄弟几个,咱们总不能输给一美女吧?一起上,晚上有得快乐。”
酒过三巡。
孙伟和他几个朋友,都醉到桌子底下去了。
他们想占阮柠便宜,被她一脚一个,踹开。
“孙总,记得信守承诺,明天见。”阮柠也醉的厉害,却始终强撑。
她一站起来,人踩着高跟鞋,狠狠晃悠了一下,跟行走云端似的,深一脚,浅一脚,晃悠出包间。
但也就走了三两步,人扶着墙,狂吐。
一旁,冷沉沉的阴影,从头到脚,不带一丝温度的,鄙夷的,笼罩下来。
“阮柠,为了跟我斗,连陪酒卖笑的活儿,你都干了?”
是谁?
呜!头好疼,大脑好像坏掉了,被酒精泡到乱七八糟。
她撑起身子,转个圈,双手垫在后面,娇俏妩媚的脸蛋上,有一片勾人的,暧昧丛生的红晕。
水眸晶亮,黑白分明的色彩,没头没脑的,就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俏皮?
“哥,呜,抱歉啊,我有点喝多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阮柠错乱了时空。
她朝他伸出手,勾勾手指,很舒爽的撒娇,“来,背着我,腿都走不动路了,晚上我去哥的公寓住,好不好?我怕爸妈看见,肯定要骂死我的,小萧也会跟着起哄!”
不算久远的时光,一派和谐的生活。
如今,唯有醉生梦死的时候,能再肆无忌惮的体验一回了。
“自己喝那么多,想找死?”
男人责备归责备,语气也很不好。
可他背着她,任劳任怨的背着她,“阮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敢和这么多男人喝酒,我让他们都去死!”
“嘿嘿,哥,你是吃醋了吗?”
阮柠乖乖的,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兔子一般,软绵绵的脸蛋,没规律的在厉城渊笔直坚硬的背脊上,蹭来蹭去。
麻麻酥酥,很温暖。
她还胆子很大的,把手绕到他脸前,一会儿捏捏鼻子,一会儿不老实的戳戳眼睛,鼻孔都给翻起来了。
“哈哈哈,哥,你好丑,像猪八戒!大家快来看啊,猪八戒背媳妇,娶亲喽!”
声音忽然拔高。
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睨过来。
甚至还有人警告厉城渊,“看好你女朋友,咋咋呼呼的,有病啊?”
“你才有病!我不许你欺负我哥,我打死你!”喝到稀巴烂的阮柠,醉疯了。
她硬是从厉城渊身上跳下来。
跟无辜的路人争执。
那路人一巴掌,就要招呼。
厉城渊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狠声道:“你动她一下试试?”
啪!
有了帮手,阮柠一耳刮子,劈头盖脸把路人的脸都打歪了。
她双手交叠,拖着下巴,趴在厉城渊厚实的肩膀上,呵气如兰,混着无数种酒精的味道,竟然还很好闻。
“嘻嘻,敢打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再过几年,就要奔三的女人,胡闹起来,却比宴月亮看起来还要青春阳光,赏心悦目。
厉城渊看的呆了呆,下意识说,“阮柠,你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妈的,俩神经病啊?报警,我要报警把你们两个都抓起来!”
路人火冒三丈。
阮柠眼珠子一转,抓着男人的大手,张开另一只手臂,兜着风,在人行横道上狂奔。
她身上仿若自来就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暖人肺腑。
冬季刺骨的寒风,都被渲染的,和煦又炽热。
“哥,咱俩就一直这么跑下去,跑到天涯海角,跑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一起,生儿育女怎么样?”
“哥,妈妈说,我爱谁都行,却唯独不该爱上你,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啊!”
“哥,爸爸死了,他从楼上跳下来,钢管扎在脑袋上,死了。”
“死了……”
奔跑总会停止。
谁能一直活在梦里?
眼前霓虹灯闪烁,红绿灯的颜色,复杂的混在一起。
耳畔,急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她好像听到爸爸说,“柠柠,累了吗?累的话,就再往前走一步,就一步,很快,便解脱了。”
滋啦啦——
厉城渊暴怒,“阮柠,你想死!?”
次日一早,刺目的阳光穿透纱帘,叫醒床上熟睡中的阮柠。
醉酒后的头疼欲裂,好像要将人的天灵盖给撬开一般,剧痛难忍。
她翻个身,坐起,想下床,喊一声,“麻烦帮我拿一杯冰水。”
叫的是菲佣。
可脚底下,一团带着温度的软绵,在说话,“阮柠,你踩着我了!那是我脑袋!”
“啊!”
阮柠惊呼。
垂眸一瞧。
厉城渊换了一套浅灰色的居家服,很宽松。
头发没有打理的一丝不苟,大概是刚洗过不久,发丝蓬松,前额处,微微挡了一点眼睛,更性感英俊了。
“早上不能喝凉水,我去给你拿一片止痛药。”男人从地上起身,往外走。
阮柠质问,“厉城渊,我怎么会在你家?”
“有人吐了我一身,还缠着我,让我背她。”
除了自杀那一段,他都陈述了一遍。
真尴尬!
“抱歉,厉总,你别多想,人喝多了,不清醒的。”许是太急,没看到脚下被睡到卷起边的毛毯,人一绊,身子直挺挺的往厉城渊那边砸去。
她挥挥手,示意男人躲开。
但……
“城渊哥,宝宝早上一直踢我,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房门一开,宴月亮只看到阮柠趴在厉城渊身上,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