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城,临时的太子府内,拓跋夜烦躁地来回踱步。他派出去寻找韩玲玥的人已经出去数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带回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孤养你们何用!”拓跋夜怒吼道,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飞溅开来,吓得一旁侍立的云杉大气不敢出。
“殿下息怒,许是王妃娘娘有意躲避,这才……”云杉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辞,生怕触怒了拓跋夜。
拓跋夜冷笑一声,“躲避?她一个弱女子能躲到哪里去?再说,她如今身怀六甲,难道还能飞上天不成!”
云杉低着头,不敢接话。他知道,拓跋夜现在正在气头上,任何试图安慰他的话都只会适得其反。
“太子,”门外传来护卫的通报声,“宁王殿下求见!”
拓跋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不见!就说孤今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云杉还没来得及应声,便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病了?莫不是在思念舍妹?”
一身墨色锦袍的宁王宇文轩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却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拓跋夜看着不请自来的宇文轩,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你来做什么?孤与你无话可谈!”
宇文轩不以为意,径直走到拓跋夜面前,挑眉道,“哦?太子当真确定与本王无话可谈?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兴趣见见自己的外甥?”
“外甥?”拓跋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宇文轩的衣领,厉声问道,“玥儿!玥儿她生了?她在哪里!”
宇文轩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领,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他轻轻拨开拓跋夜的手,慢条斯理地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本王不过是想来和你做一笔交易罢了。”
拓跋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方才宇文轩看似手上的力道很轻,可他的功力之深厚,绝对不是他可以对抗的。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做什么交易?”
宇文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很简单,我可以让你带着韩玲玥和两个孩子回北晋。”
拓跋夜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然后呢?”
宇文轩淡淡地说出条件,“作为交换,你得帮本王配制出一种毒药。”
拓跋夜听到“毒药”二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几乎可以确定,之前太后所中的毒,定是出自宇文轩之手。
“孤没猜错的话,太后之前所中的毒,是你下的吧?”拓跋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轩,表情是说不出的邪魅。
宇文轩只是耸了耸肩,“你问的太多了,就说答不答应吧?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过记住,你考虑的越久,你的外甥不一定能撑过去,毕竟刚出生的孩子,三天不喝奶,也挺残忍的,你说是吧?”
拓跋夜闻言,猛地握紧了拳头,他咬牙切齿,“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宇文轩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语气却冰冷刺骨,“好好考虑吧。”
说罢,宇文轩转身大步离开。
……
韩玲玥感觉自己的眼皮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
她挣扎着动了动手指,触碰到一片冰冷坚硬的石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上只盖着一件单薄的毯子,夜里的寒气不断从身下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挣扎着坐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由巨石砌成的密室,墙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了不大的空间。密室里空荡荡的,除了她躺着的地方铺着一张破旧的草席外,就只有一张石桌和一把椅子。
“这里是哪里?宇文轩那个疯子,把我囚禁在这里作甚?”
韩玲玥自言自语,而后她蓦地想起两个孩子,不知他们是否也被宇文轩那个疯子抓来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一样。韩玲玥的心猛地一揪,莫非是她孩子在哭!
韩玲玥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她摸索着墙壁,焦急地寻找着任何可以出去的缝隙。
“来人啊!快来人!”韩玲玥用尽全身气力抬脚踢着厚重的铁门,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绝望和恐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韩玲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两个孩子此时一定饿了吧,又或者他们在经受非人的虐待。
“不,娘亲一定会救你们!”韩玲玥抹去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希望能有所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最后消失在一片死寂中。韩玲玥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击声,像是从墙壁的另一边传来的。韩玲玥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
“咚咚咚……”敲击声再次响起,很有节奏,像是某种暗号。
韩玲玥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踉跄着走到墙壁前,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石壁,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是谁?是谁在那边?”她压低声音问道。
“韩玲玥,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墙后传来,这声音此刻没有了平日的刁蛮,只有绝望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