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绵绵去小厨房,让郑妈妈替她熬了一锅牛肉粥。
弹幕本来想指导她做一碗药粥的,但赵绵绵想到了上次药囊的事情,打死都不愿意折腾。
【这才对嘛,本来就是个表心意的事情,主播你就是送了,那贺家嫡小姐也未必会喝,折腾那些干什么。】
小厨房熬好了粥,赵绵绵又亲自看郑妈妈把粥盛进那小陶罐里,用里三层外三层的厚布包着,再放入食篮,交给冬竹。
“咱姐儿可真是贴心,知道兰姐儿身体不适什么都吃不下,还知道替她准备好克化的肉粥。”
赵绵绵性格乖巧,虽然不爱说话,但对下人们都客客气气的。
偶尔大厨房那边送来什么吃的喝的,她也喜欢分给大家,而不是像别的主子那样,端着身份,刻意与下人保持距离,所以临岚院的几个妈妈都喜欢她。
郑妈妈把东西交给冬竹后,见赵绵绵踮着脚瞪着眼睛直往她的锅里瞧,没好气的哂笑一声,直接当着赵绵绵的面掀开了那锅盖。
“别瞅了,给你留了一碗呢。等姐儿从临初院回来,正好可以喝上。”
赵绵绵见状咧嘴一笑,立刻欢欢喜喜的同冬竹出了门。
两人走到院门口,冬竹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提醒赵绵绵:
“绵姐儿,你可要换身衣服?兰姐儿还病着,咱穿这朱红的裙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妥?”
赵绵绵闻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觉的冬竹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两人又转身折回院子去换衣服。
冬竹给赵绵绵换好衣服后,又在她的配饰箱子里翻了翻。
本来是想找个简单的坠子挂着,突然看到一个甚是眼生的东西,便拿起来看了又看,兀自嘀咕道:
“咦,这玉佩哪儿来的,我怎么不记得姐儿有这东西??”
冬竹拿在手上的玉佩是一块青黄的老玉,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却入手沁凉,一看就是个值钱的东西。
见冬竹半天没找到东西,赵绵绵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她看了看冬竹,又看了看冬竹手上的玉佩,忽的冒出一句:“不带这个,显得我好矮。”
冬竹:“……”
弹幕:【……】
冬竹不知道一块玉佩怎么就能跟矮不矮扯上了关系,但她心想绵姐儿不喜欢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于是把那老玉放回了箱子里,又挑了个精致小巧的香包,挂在了赵绵绵的身上。
两人收拾妥当后直奔临初院,只不过还没进那临初院的院门,便远远的瞧着一行几人脚步匆匆的从外院的方向过来,跟着秦舒虞,目不斜视的进了那兰姐儿的房间。
待那一行人进门之后,赵绵绵在院门口探了探脑袋,知莲眼尖的瞧见了,连忙跑过来与她说话。
“绵姐儿?你怎的这时候过来了?”
赵绵绵扯着冬竹的衣服,僵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冬竹便替她答道:“我们姐儿听说兰姐儿胃口不好,特地让小厨房熬了肉粥,这不,肉粥刚熬好,就提了过来。”
“哎哟,知莲替咱们兰姐儿谢谢了。”
知莲接过冬竹手中的食盒,见赵绵绵的目光直往贺叙兰的房间里瞄,以为她在担心,立马解释道:
“兰姐儿不是前几日落水受了惊吓嘛,昨天夜里竟是发起了高烧,说了些听不清的胡话,夫人不放心,让老爷寻了关系,找了太医院的医士来给瞧瞧。”
在天应,有身份的大户人家会在家里养名郎中,方便瞧些头疼脑热的毛病。
但这些郎中的医术一般不会太高,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是会去外面寻些有经验有技术的大夫回来诊脉。
兰姐儿还没及笄,又是家里的女眷,秦舒虞思来想去,还是没从外面寻人,而是让贺简行出面,请了太医院的医士过府。
以贺叙兰的身份,来个末等的医士已经算是给贺简行天大的面子了。
可秦舒虞在门口等了半天,却是等来了上次替老夫人瞧病的那位院判——黄严黄大人!!
秦舒虞看到黄严,暗自心惊,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但来都来了,也没有把人堂堂一个院判往外赶走的道理,秦舒虞只好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把黄严给请进了临初院。
好在贺叙兰并无什么大碍。
黄严瞧了病,开了方子,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便话锋一转,提到了上次给老夫人看病的事。
“老夫人最近身体可是好些了?”
黄严坐在临初院的外间,旁若无人的与秦舒虞闲聊。
秦舒虞不知道黄严想做些什么,又不敢得罪,只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托黄院判的福,您那两副汤药下去,婆母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她老人家又休养了些时日,如今除了有些晨咳,已无其他大碍。”
“老夫人那病症起的急,去的慢,就算眼下好不利索也不用担心,回头我再开个方子,细细的养着就是。”
黄严提笔要写方子,秦舒虞连忙让人把里间的笔墨取了出来。
谁知那黄严一副方子写完,交给了秦舒虞身边的婢女,竟也没开口说要走,而是又七拐八绕的与秦舒虞扯了许多。
弄得秦舒虞越想越是心惊,险些以为这黄严被人夺了魂魄,成了那会给天应带来灾难的异人!!!
好在黄严眼见秦舒虞脸色不对,及时止住了话题。
他右手握拳,掩着嘴微微咳嗽了一声,便腆着脸,向秦舒虞道明了来意。
“不知上次在老夫人院子里见的那个姐儿……如今可在家中?”
秦舒虞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
老夫人,临芳院,家里的姐儿。
难道这黄院判说的是上次给老夫人送药囊的绵姐儿??
“在是在,可是……”
见秦舒虞眼中露出迟疑,黄严连忙解释:
“少夫人莫要乱想,老夫年少时颠沛流离,侥幸得了贵人相助,才有了今日的安稳。”
“上次见那姐儿与曾经帮助老夫的贵人有几分相似,又怕贸然提及唐突了姐儿,这才没有多问。”
“但这些时日老夫回忆往事,唏嘘不已,越发觉得执念难消。凑巧府上嫡姐儿不适,老夫便寻了这个机会过来,一来替嫡姐儿把把脉,二来想见见上次的那个小姐儿,问问故人的近况。”
黄严把一番胡诌说的“情真意切”,偏这说辞好巧不巧,与他今日的反常给对了上。
秦舒虞在脑子里微微一过,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既然黄严都这么说了,秦舒虞也不好拒绝。
毕竟对方是太医院的翘楚,日后贺家免不得还有需要人家的地方。
只不过秦舒虞刚想让玉藻去寻人,就见知莲带着赵绵绵与冬竹,站在那房门口向内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