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杀他?”
“我没有杀他。我也是今早来时才知道他死了。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爱信不信。”男子明显带着怨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了脾气。
“怎么发现那间密室的?”杜泽珩看着他犹豫,最后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妥协了承认道:“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三年前是我偷走了他府上所有钱财。后来我时来光顾,次次他都会给我一些钱财。不过这家伙狡猾得很,次次装作一副没钱了的样子。不过想瞒我绝无可能,收了那么多贿赂钱怎么可能绕过他。可那些钱明明进入了这个府邸,我却怎么都找不到。也是无意间,我看到他进入了书房,人却不见了。也不用找,我坐在书房,等着他出来,我就发现了。”
男子摆烂般直接躺倒了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活动了一下被绑着的筋骨。看向杜泽珩的视线不再需要在艰难的仰着头,像是很满意的笑了笑。
“三年前是你偷了张府?”
“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人不会对一群良民动手吧。”
杜泽珩见他一副毫无形象的痞样,为之前感到的一丝错觉有了疑惑。在一个土匪身上看到了军人的影子,这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我是大理寺少卿,剿匪不归我管。带回去,可以再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最晚今夜戌时,如果还是不想说,我也不妨向衙门多个嘴帮个忙。”
丢下一句话,也不带身后人咆哮,带着许慕荷就离开了大厅。
杜泽珩没有去其他处,而是让许慕荷带着他去了书房。
验尸许慕荷是专业的,可是勘验现场,查案杜泽珩是专业的。许慕荷带着他把今早自己看到的场景细数与他说道:“当时我进来时,张大人就躺在这里。衣服穿戴整齐,没有挣扎或者打斗过的痕迹。书座的椅子是明显被拉开过,所以很有可能当时张大人就是坐在这被突然袭击的。还有屋里的陈设没有改变过,来时就是这样,你看看还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杜泽珩打量书房的眼神停顿,看向许慕荷。知道她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信任才这般说的,不过杜泽珩还是感到欣慰。至少在这小姑娘心里,自己还是挺厉害的。不过她的小姑娘也非常厉害的,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细腻头发,勾着嘴角认真的表扬道:“你的勘验结果已经做得非常棒了。我来也不过是想证实一点事情。”
小姑娘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却是知道杜泽珩断案从来是根据眼前有的线索来推断可能性。所以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来此求证。
许慕荷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随着他的步伐环顾着书房看了一圈,整个房间没有丝毫摆设,如同被洗劫了一般,空得有些不寻常。进入密室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地上的灰尘杜泽珩用指尖轻轻一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摆放过东西的痕迹了。那是不是说明之前男子的话是真的?
因为多年来的要挟都被他拿走了,所以密室里面才会呈现出空空如也的状态?
但张大人收入不菲的这件事,他是亲自调查过的,根据之前大理寺的了解。张傅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收受贿赂,但是那个人给他的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这些钱到底去了哪里了,这般小气又谨慎的人不可能会交给身边人管理,也不可能受人胁迫始终不反抗吧。府邸三人的供词也不像是假话,看得出来他们生活得确实很窘迫。
“走,去听听韩司屿给我们带了什么消息。”杜泽珩思绪转换蓦然,跟在他身后的许慕荷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见突然转过身近在咫尺的人,瞬间慌了神,不自觉的就想往后仰去。幸好杜泽珩搀扶得及时,不然她就要躺到张大人的位置去了。
柔软细腻的小手,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平坦的小胸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高兴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干嘛突然转身啊。
杜泽珩被她的表情逗得捂嘴偷笑,眼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愉悦。
许慕荷气恼,气呼呼的冲出了书房。跟在后面的杜泽珩无论追在后面说什么,就是一副不想在于理会他的摸样。
“我错了,我没想到你跟得这么紧。不过你那表情真是可爱得紧,可能下次我还会想看。”
杜泽珩的厚脸皮许慕荷是见识过的,只是没想到居然厚过了城墙。虽然说是道歉,但是哪有一句真心实意的认错。不明摆着就是道歉了,但是不知悔改下次还干呗。
许慕荷是个嘴笨的,知道说不过他,与其就闭了嘴,眼不见为净。直接就往韩司屿吃饭的亭中走去。
杜泽珩知道小姑娘是个脸皮薄的,与他这个什么都不在乎,说话做事没有底线的人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层级的。快步上前拉住她,说话语气明显正经了几分。“伊一,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会注意场合,绝不随时随地故意撩拨你。”
许慕荷还为刚才杜泽珩的话语挑逗得胸口活跃得厉害,再听到他这般违心的话,突然就想起了老父亲语重心长的劝慰。“父亲说这世间男子的嘴是最不可信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许慕荷问的突然,杜泽珩开始还有点愣神,好半天才疑惑的反问道:“岳父大人说得也没错,不过他不也是男子吗?难道他对自己都质疑不成?”
许慕荷愤愤:“可我父亲只有我母亲,你却是个…” 风流浪荡的。话到了嘴边,许慕荷却没有说出口,也意识到这话对于杜泽珩来说有点不恰当。这些都是外界对他的形容,那些人没有真正接触过他,不知道他有多好。
但话已说出口,杜泽珩再傻也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眼里的光渐渐暗淡,看向许慕荷的眼睛里只有了失落的颓败。
“我永远也只会有你一人的。至于外面的对我的风评,我无法反驳。但那也是事出有因,我绝没有碰过哪些女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