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寨大厅后,老何被带着去郎中那里,把腿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随后他就回到了他在山寨中的家里。
山寨后面有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谷,这里有着大量的小木屋,很多土匪们的家眷都生活在这里。
这里和山寨中的氛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山寨里面的土匪天天大口喝酒吃肉,动不动就下山抢个村子杀两个人,气氛狂放又粗犷。
山谷里反倒一片祥和,就像那桃花源一样。
回到山谷中,一路往家走,旁边不少人都和老何打着招呼,他不算是正经土匪,他只是个驾车技术不错的车夫,所以平时大多数时间也是在后山山谷里生活。
走到一个带着木篱小院的门口,他推开篱笆门走进去。
院子里摆着不少晾晒的萝卜干辣椒之类的菜。
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个素面朝天、布袍荆钗的女人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布袍,长发用一根荆条做的钗子随意扎在脑后,显得干练又精神。
老何看到她的一瞬间,表情就放松了下来“你怎么样?还好吗?”
女人平淡的看着他,眼底有一些纠结“与平日无恙。”
老何见她还是那样不太愿意搭理自己,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不过笑过之后,他的脸色严肃了下来“你快把东西收拾收拾,衣服细软,多带点干粮。”
女人有些疑惑“为什么?”
老何一摆手“你别问了,听我的话就是了,我不会害你的。”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屋里。
她知道虽然老何是土匪,但他和那些前山的土匪们不太一样。
自从她被劫掠上山,大当家将她赏给老何以后,她就没有受过欺负。
老何就像对自己真正的妻子那样,对她温柔爱护,就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只是两人只有夫妻之名,并没有夫妻之实。她还是不太愿意委身于一个比自己大了不少岁的人,而且还是个土匪。
但是她明白,老何说不会害自己那就是不会害自己,他说要收拾细软衣服,还要带上干粮,聪明的她一听就知道,这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就必须听老何的了。
回到屋子里,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还有干粮打包,还没等她出门叫老何,就听到了院子里那个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
“老何啊。我来看看你,伤口处理好了吧?可别感染了。”
“啊。大。。大当家的。你怎么来了。我的腿挺好的,没啥事了。”这是老何的声音。
“那就好。小莲呢?我可是听说你把她宝贝得很呢,像是护着崽的老母鸡一样护着她。”大当家的声音又传进她的耳朵,这让她感觉越来越紧张。
老何笑呵呵地说道“我年纪也不小了,娶个媳妇不容易。这也得感谢大当家,没有大当家的赏赐,老何我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大当家走上前拍拍老何的肩膀“哈哈哈,好。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没事就行。那我走了啊,你多休息。”
接着他往院门口一指“我给你安排了两个人,平时有啥事你就可以安排他俩做,你腿受伤了就得多休息。”
老何脸上的笑容抖了两下,显得有些不自然“啊。哈哈。谢谢大当家,就不用麻烦这两个兄弟了吧,有小莲照顾我就行。”
大当家的眼睛里似是射出一道精光,看的老何不敢跟他对视“没事,反正现在山里没什么事,以后他俩就跟你了。你也算是手里有小弟了。”
说完,大当家的推开院门,大笑着离去。
老何微笑着微微躬身,静等大当家的离开,再抬起头时,脸色已经黑得没法看了。
他进到屋里,闭上房门,在小莲疑惑地目光下伸出手指放在嘴上“嘘。”
接着他靠近窗户,通过窗缝看到门口那两人就像两个卫兵似的站在他家院门口,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老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下麻烦了,走不了了。”
小莲轻轻走上前“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老何转过身,看着这个虽然没有任何妆容,但依旧漂亮的女人,轻轻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事,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下山的。你相信我。”
小莲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后也轻轻抱住了他的肩膀“好。我相信你。”
…
二狗这边,他被两个人拉到山寨的水牢,路上一直破口大骂。
“老何你个狗养的!我他妈早该弄死你!”
“你等我出来的,我不弄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不过他的叫骂根本没有回应,这两个人就一声不吭地拉着他,直到将他扔进山寨的水牢中锁住。
这里的水几乎要没过胸口,整个人只能在里面站着,连坐下都不可能,更别说躺着了。
水里漂浮着好多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尸体,甚至还有不知是之前哪个关在这里的人的粪便。整个水牢都是一股腐臭恶心的味道。
这种水牢怕是光沾一点这个水就可能要害病了。
那押送他的两人将他锁进水牢后就直接离开了,这个味道恐怕谁也受不了吧。
二狗就在这个水牢里站了半天一宿,直到第二天,他又渴又饿,一旁的水牢门才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光芒,把在水牢中待了一天的二狗眼睛刺激到了,疲惫不堪的他缓缓抬起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等了一会儿,二狗的眼睛适应了那光芒后,他这才看清,水牢门口站着的人正是二当家的。
二狗立刻想上前,可腰间被锁着的铁链却将他牢牢拉住。
他无奈的哭诉“二当家,我真不是傲世的人啊。老何他是污蔑我啊。”
二狗的表情非常认真,一天没进食没喝水的他嗓子也变得嘶哑,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二当家的听了他的话,也不嫌水牢里又脏又臭,直接就走了进来。
“二。二当家的。”看到二当家的走到面前,二狗有些紧张。
二当家的笑的很温和“没事二狗,我们知道你不会当叛徒的,你最多就是害怕了,没有讲兄弟义气。但我们知道,你是不会出卖兄弟的。”
二狗听了,简直就是感激涕零,他想伸手,可又看着自己身上全是污秽,他十分激动,甚至激动到微微颤抖,拴着他的铁链都在轻轻作响“二当家的明鉴,我真不是叛徒。我。我是有点对不起大柱和老何,但我真真不是叛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