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安大营中。
安邦彦和奢寅在回到大营后还在休息。
二人就被亲兵叫醒。
中军大营中间的校场上,安邦彦和奢寅皆是错愕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
“首领,此人是我手下的哨兵,昨夜和另一人执行放哨任务,今早去轮班的哨兵汇报二人失踪,咱们的人在营地后面发现其中一个哨兵的尸体,还有一人至今不见踪影。”
哨兵所的百户满条大汗的解释道。
安邦彦听完后眉头凝成一个川字。
“人死不能复生,先拉出埋了吧,另外派人在周边找找另一人,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安邦彦心跳加快,心神不宁,总觉的有什么事要发生。
“舅父,事出异常必不寻常,不如把兄弟们召集起来,清点下人数,看还有没有别的人出现失踪。”
奢寅在一旁出言提醒。
“嗯,传令,全体集合,三军点卯!”
军令下,安邦彦仅存的三千勇士迅速在中军校场上集合完毕。
大营外。
郑梉带着亲兵护卫和皇宫侍卫,和一众朝臣官员,已经到达。
“报!主上,前方发现新兵卫的士兵在埋葬一具尸体。”
听到哨兵汇报的郑梉瞬间警觉起来。
“尸体?走,去看看。”郑梉带着众人快速来到哨兵说的地点。
这是一片果林边缘,两个奢安叛军士兵正在挖坑,准备埋葬自己的族人。
“你们干什么?埋个死人,你们还要看看么?”其中一个士兵带着不满的情绪大声呵斥。
跟着的侍卫头领见到这一幕直接出言。
“主上,这死去之人一定是昨夜在皇宫逃走的那个刺客!请主上拿下这俩个新兵卫士兵和这个尸体,等会当场和安邦彦、奢寅对峙。”
郑梉点头后,两个士兵顿时被五花大绑,那个尸体也被拉出来。
中军大营中。
站在高台上听点卯的安邦彦和奢寅都看到大营外浩浩荡荡出现一群人。
“舅父,是郑梉,他怎么来了?”奢寅带着疑惑。
安邦彦看着郑梉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双眼顿时眯起来。
“我去瞧瞧,你告诉兄弟们,注意戒备!”
安邦彦说完,大步走到营地外。
“郑大人,您这是?”
安邦彦带着笑意问道。
郑梉面无表情没有丝毫言语,其身后跟着的侍卫头领直接开言。
“安邦彦,昨夜你的士兵潜入皇宫杀死皇帝陛下,你还装什么?”
安邦彦闻言顿时一愣,脑壳一阵发懵。
“刺杀皇帝?什么情况,昨夜我们还在您府上一起喝酒,怎会去行刺陛下?”
侍卫头领双眼圆睁,一招手侍卫押解着那两个埋尸体的士兵出现,一同出现的还有失踪的两个哨兵尸体。
郑梉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人昨夜行刺皇帝,被射杀在宫墙下,这人逃脱了,今天一早就死了,你的人还在偷偷的埋尸体,安将军,你最好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安邦彦脑海瞬间炸开,两耳嗡嗡作响。
不知不觉间,他额头冒出汗珠,手心也全部湿润。
“郑大人,我和小寅深夜才返回,对这事不知道啊!这···”
郑梉闻言,瞬间暴起,大声怒吼:“但你的人确实被抓到刺杀我朝皇帝!”
安邦彦被郑梉这么一吼,心思瞬间冷静下来,思绪飞快运转,他已经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暗中搞事,而且把这屎盆子严丝合缝的扣在自己头上。
“全体戒备!”想到这的安邦彦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冲入大营,对着校场上的三千手下高呼。
郑梉目光透过营帐木板的缝隙看到,营地中此时所有士兵早已全部集合整军待命。
“他妈的,快,我们回升龙城!”郑梉高喊一声,转身就跑。
他出来并没有带太多人,身后只有一百多亲兵护卫,和十几名昨夜值班的皇宫侍卫,其余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
若是新兵卫真的发疯对他们攻击,这些人一个回合就没了。
离奇的一幕出现了,郑梉带着一众人,一路狂奔返回升龙城,安邦彦跑回营地严阵以待。
迈入升龙城大门的那一刻,郑梉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主上,你看,现在城中到处都是这种告示函。”伏英韶从一面墙上撕下一张告示。
上面写道:陛下遇刺身死,明使遇刺受伤!如此恶迹是何人所为?是朝纲的沦丧?还是法纪的崩溃?背后受益者是何人?我广南阮氏万分悲痛,一定要替陛下报仇,给安南百姓一个公道!
郑梉看完告示函,脸色瞬间铁青。
心中怒火已经爆炸。
虽然这告示中没有明确点名郑梉,但是这种充满引导性的言论,明里暗里都指向自己。
而且这封告示中明确标示出了广南阮氏,这就是在啪啪打朝廷的脸!
“传孤军令,升龙城从今日开始戒严!传令郑飞昂率羽林卫回京!”
郑飞昂是郑氏家族中的领军大将,同时也是郑梉手下最为精锐的羽林卫统帅,羽林卫此时正在前线和阮氏作战,却被郑梉调回,这就足以说明他心态炸裂的程度。
时间匆匆过去三日。
在郑梉的严苛管理下,升龙城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更加混乱。
许多百姓上街顶着官兵的殴打,纷纷汇聚在郑梉府门前,要求郑梉为皇帝报仇,杀死安邦彦和奢寅二人。
还有许多人汇聚在皇宫前,披麻戴孝,焚香烧纸为黎神宗送终。
第四日中午时分。
率军回京(升龙城是安南名义上的京城)的郑飞昂到达城外。
郑梉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亲自出城,又抽调升龙城中所有战兵。
共计一万六千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奢安大营外。
“安邦彦!出来回话!”郑梉的亲兵护卫在大营外呼喊。
安邦彦骑着战马满脸凝重的出现在大营门口。
“郑大人,黎皇陛下不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郑梉策马前来,阴沉着脸。
“安邦彦!事已至此,你还在狡辩?”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沙壁?
孤给你个机会,你和奢寅出来跪地受缚,等朝廷调查清楚事情缘由,定还你二人清白!”
安邦彦列宁色一沉,眸子中散发出冷意。
出了大营,离开军队,那舅甥二人就真的死定了。
而郑梉心中也满是无奈。
现在证据都指向安邦彦二人,他心中虽然不相信是这二人所为,但是也被架在火上了。
他一直在学千年前的中原汉朝权臣曹操的事迹: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现在天子被杀,这屎盆子还有一半扣在自己身上。
若是他不表态或者为安邦彦二人辩解,这事就是黄泥巴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且升龙城不知道被什么人贴满了告示,都说他联合奢安二人设局,想谋取皇位,若是不证明自己,那现在好不容易被他安稳下的局势,顷刻间就会战火遍地。
安南的百姓虽然蠢,但是安南国内的大小诸侯可都不是傻子,你挟天子令诸侯,可以!但是现在皇帝死了,谁都想做第二个郑梉,谁都想入驻升龙城,成为权倾天下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