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瞪大双眸。
也不知道是因大庭广众下这般出格感到羞耻,又或是缺氧的缘故,她整张脸红到如熟透的螃蟹。
萧胤不许她躲,含着她的唇,舌尖趁机滑入,扼住她脖子的大手越来越用力,齿间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她被迫仰头承受着他的侵略,大脑昏沉一片,仿若坠入无底的深渊,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
‘胤哥哥留下你这条贱命,不过是为了慢慢羞辱你,把你当作供人取乐的玩物,只要他想,任何人都可以。’
文嫣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她猛然清醒过来,张嘴用力一咬。
萧胤感到唇上一阵刺痛,停怔的瞬间,猛地被人推开。
他抬手抚了抚嘴唇上的伤口,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倏然一笑,“你竟然敢咬朕?苏挽音,你属狗的吗!”
苏挽音抬袖用力擦着嘴唇,试图抹去他留下的痕迹。
她想,他在吻文嫣时,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蛮横无礼,一定是很温柔的。
这般想着,泪水便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口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久久不能消散。
“陛下口口声声说要谨遵礼仪宫规,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奴才,陛下此话只约束旁人却不律己,金口玉言全都不作数吗!”
萧胤轻扯了下唇,“这里除了你我二人,还有第三个人么。”
苏挽音扭头看向四周,这才发觉方才伺候的宫女太监和乐师全都没了影子。
宫里人个个都是人精,看见这种场景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敢议论主子的是非,尤其是陛下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再和眼前这个男人纠缠。
“陛下若没什么事,奴才先行告退。”
她忍着膝盖刺骨的疼,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只是刚迈出两步,后衣领陡然被只大掌抓住,随即用力往后一扯。
她整个人再次落入他的怀中。
她双拳握拳捶打着他的胸口,“萧胤你这个疯子......”
他霸道的吻再次落下,双手锢住她的,将人完全罩在怀中。
不给她挣扎的机会,辱骂的机会,咬他的机会,把她的委屈和呜咽全部堵住。
他的确是疯了。
嫉妒到发疯。
那个曾承诺只为他独舞的少女,在迫不及待地投入其他男人怀中后,所有的誓言都成了戏言。
他就是个傻子,从始至终被她骗的团团转。
他该早点清醒的。
在她六年前说出那番话后就该清醒的。
他用力咬着她的耳垂,狭长的眼尾因怒意变得暗红,声音是极度的沙哑:“苏挽音,你就是个骗子。”
......
苏挽音一瘸一拐的回到屋里。
她点了盏油灯,将荷包里的碎玉轻轻倒在木桌上,借着微弱的光,拼凑着玉佩原本的样子。
“主子......”
桃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挽音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拼凑碎玉。
虽不知玉佩为何会落入文嫣手中,但玉佩的意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少年的真心相付和一往情深。
她认为萧胤和阿辞是不同的。
好消息是碎片一块不少。
坏消息是共碎裂成了八块,如何修复完整是个难题。
桃夭见主子如此专注,心中猜测这些碎玉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她不敢询问,只是默默地拿出今日领的晚饭——一个馒头和半碗咸菜。
“主子,宫里的人都是些踩高捧低的,也不知道是受人指使还是故意苛扣,她们今晚加餐,咱们却连碗粥都没得喝,奴婢跟她们争执好久才讨来一个馒头。”
说起这个桃夭就觉得委屈,先前宫人对她们主仆二人还算恭敬,如今见文贵妃欺辱主子,陛下又对文贵妃宠爱有加,这群人纷纷站队文贵妃,日后她们主仆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巴结新贵在后宫实属正常,只是委屈了桃夭和我过这种苦日子。”苏挽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她拿起馒头放到桃夭手中,本想说自己没什么胃口,哪知刚一碰到桃夭的手,桃夭整个身子都颤了下。
“怎么了?”
“没......没事,奴婢吃饱了,这馒头先留着吧,或许主子半夜饿了,还能垫一垫。”桃夭支支吾吾地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苏挽音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将她的衣袖卷起,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当看见她胳膊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时,苏挽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原本晶莹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怒气,“是谁干的!”
桃夭迅速抽回手,背过身去道:“是桃夭自己不小心磕的。”
“桃夭可真厉害,竟然能磕出鞭伤来,不如现在磕一个给我瞧瞧?”苏挽音不禁被气笑了,同时也心疼这傻丫头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主子......”桃夭轻唤了一声,声音委屈又哽咽。
苏挽音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桃夭当时是跟着小翠一同离开的。
小翠是个盛气凌人的女子,文嫣处处针对她,小翠抓住机会,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桃夭。
“是不是小翠?”她虽是这么问,但心里已经确定了答案。
听到这个名字,桃夭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白日一群宫娥围着她的场景,一道道鞭子挥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桃夭真的没事,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您不要为了奴婢同她们置气,等她们气消了,自然就不会再针对咱们了。”
“简直欺人太甚!”苏挽音心底的怒火猛地点燃,这几日积攒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我从未招惹过文嫣,可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一忍再忍,她们却只觉得我们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欺负她也就罢了,可动桃夭,便是触及她的底线!
桃夭也是头一次见到主子这么生气,脑袋一时间有些发懵。
她小声地问:“主子想做什么?”
苏挽音忽地看向桌上的碎玉,别有深意地说:“她不是喜欢萧胤吗?后宫那么多女人,总不能让她一直盯着我不放不是?”